本非亲非故,我有意利用他救我,反而被他所用而已。
他在走一条不容回头的独木桥,自然物极所用,不能滥发善心。
而我只需时刻谨记我究竟有何用。
他无错,我也无错。
印象中萧瑾疏每回酒醉都沉默寡言,闷头就睡。
这回也不例外。
他睡得很沉,一条手臂搂着我,一条修长的腿压得我双腿动弹不得。
我牢记着前几日的教训,不轻易抽身出来,确定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去拎开他手臂。
这一拎,他睁开一双眼尾微醺的眸子,无辜的看着我。
好似受了很大的伤。
救命,我也没干什么。
我把他手臂又放下来,哄孩子的口吻道:“睡吧。”
他搂我更紧,贴着我耳边迷迷糊糊说:“所料不差的话,萧律绝不会置天下于不顾,做出乱来之事。但人性是最不能揣测的东西,月儿,我也有可能回不来……”
我说:“圣上从不失策。”
不知为何,我不信他会真心待我,但我总觉得他算无遗策,诸事皆顺。
他额头抵着我脸颊,呼吸拂在我颈边:“你不担心我?”
我深吸一口气,冠冕堂皇道:“是圣上自谦了,圣上一定能平安归来,萧律绝非圣上的对手。”
这样的漂亮恭维话,他听着似乎并不欢喜。
“是吗,”他语气变淡,“所以你半点不担心?”
我寻思着,正如他所说,他要是出了事,接下来无论谁暂时占据京城,秦元泽还是萧律,他们都不会杀了我。
这把火没烧我眉梢上。
更何况,担心无用,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手中无兵,无权,能救谁于水火?
还是说,他终究要把话牵到此处来,让我甘愿去做这个逼退萧律的人质?
我缓缓道:“我不懂天下事,但若有能尽绵力之处,我愿肝脑涂地。”
我不喜欢被利用,也不喜欢去看那些专门演给我看的戏码。
但若为一方百姓安稳,万千性命,我岂能不愿。
萧瑾疏道:“不必你。”
是吗?
那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
我沉默下来。
他又说:“到了这时候,你还在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