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黎也很自然地开始介绍。
“姑娘,这些胭脂,我这卖的最好的是这海棠红,不过对姑娘来说,却有些过于鲜艳。姑娘肤如凝脂,灵气天成,但凡颜色重了,都有如画蛇添足,这姜红、报春红和牡丹粉红应当都称姑娘;至于这唇脂,寻常时候这朱赤之色就莫要考虑了。”
一边说着,陈黎一边将几个瓶子挑了出来,然后扇子搭在下颌上,目光凝聚在我的额头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感受着身边胤墨罹越来越冰冷的气息,连忙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他眼角突然弯了起来,而语气却是有几分哀怨:“不,在下只是在想,寻常的花钿配不上姑娘,只有亲手为姑娘描眉,画花钿才好。”
我寻思着还好不是说我发际线高了,这时胤墨罹上前一步,语气冷的吓人:“你若再口出狂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我赶紧拉了他一把,要真在这生事,指不定要被官兵抓起来,到时候是伤了凡人也不是,逃了也不是。
我连忙对陈黎说:“不用那么麻烦的,你觉得合适的都给我包起来吧。”
陈黎轻瞥胤墨罹一眼,拿出一个精致的方形锦盒,看着不像一般的木料,纹理行云流水,色泽温润;底部镶嵌的看起来像翡翠,边缘錾刻着精细的缠枝莲花纹;那里面竟有隔层,内衬像是丝绸制的。
我默默想着,这个盒子值多少钱,而我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因为我仔细盘算了下,手链里的钱好像只有十两银子,这盒子看起来好像远远不止这个价啊,而且我对这的行情也不懂,之前以为堂堂帝女,怎么也得装一袋金子,真是坑货!
陈黎收好东西将盒子递给我,笑容温和:“姑娘,请收好。”
我佯装镇定地接过盒子,越打量越觉得这盒子贵重,手有些僵硬地拿着这个烫手山芋,对着陈黎十分勉强地笑着问:“多少银子啊?”
而陈黎摇了摇头,笑的漫不经心:“这是送与姑娘的,姑娘收下便是。”
我还未说话,旁边的胤墨罹就冷笑出声:“罗织紫檀,琼鸣翡翠,作为一个商人,随随便便就将这价值上千两银子的物件送人,恐怕是另有图谋吧?”
听了这话,陈黎不怒,笑容反而更灿烂,依旧不疾不徐的说:“确实,有所图谋,”他笑容一收,表情有些认真,续而道:“刚刚在下有些唐突,冒犯了姑娘,这就当是给姑娘赔罪了。”
这话倒也没什么毛病,可是他刚才不也道过歉了,我总觉得还是不妥,拿着盒子有些犹豫。
他扇子一展,又笑意盈盈的说:“更何况,在下也想交个朋友,若是姑娘觉得在下的东西好,再推荐给别人,那日后在下定然也是赚了。”
我想了想,这家伙说话滴水不漏的,让人不好拒绝,我将盒子抱在怀里说:“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陈黎。”
“既是朋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陈黎此时的笑意柔和,竟是有些温婉的美感,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叫乐清瑶,”随即我偏头看了看胤墨罹,也介绍了他:“这是胤墨罹,我们都是玄天院的。”
胤墨罹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冷冰冰的说:“东西也拿了,朋友也交了,一会天色也要晚了,是不是该走了”
陈黎拱了拱手,语气依旧自然温和:“原来是玄天院的修士,有幸结识二位,是在下的福气。”
胤墨罹脚步一迈,就往前走了,我连忙对陈黎说:“啊,我们先告辞了,很高兴能认识你。”
“姑娘稍等。”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我。
我不明所以的没有接过,再继续收礼,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他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并不是一直待在这里,若下次姑娘要买胭脂,可拿着这块玉佩去城东的月蓉堂,那是在下的产业,若要联系我,将玉佩给掌柜即可。”
我收下玉佩,向陈黎道谢后急急地扎入人堆,人来人往的不知道胤墨罹走那么快走到哪里去了,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慌乱感。
手突然被人拉住,我正要惊叫,却看见那人正是胤墨罹,开心地唤了他一声,可他却将手放开,眉眼间平淡漠然,让人有些无从适应。
我只能跟着他,他步伐放的很慢,似乎还是像之前那般,可却不言不语,而我却也没了逛街的心思。
“卖糖葫芦新鲜好吃的冰糖葫芦哎”叫卖声随着一串串插在稻草架子上的红果,闯入我的视线,目光不自觉地被那裹上糖衣的红果吸引,我上前拦住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