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人。”几大世家再次弯腰。
安水郡守没有讲话,只是微微点头,最后落在王扶风身上,想来是疑惑这人怎么不见礼。
少年轻轻一笑,身姿灵动的拱手弯腰,“见过大人,大人一路辛苦。”
跟旁边粗笨的中老年家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水郡挑挑眉头,视线挪到长宴身上,两眉之间突然皱起了个“川”。
王扶风以为他是不悦,闪身挡在长宴跟前,轻声解释,“家弟幼小不懂事,让大人见笑了。”
这本来是跟着许默的称呼,却让安水郡守误会成了“长宴是王家的孩子。”
男人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吐出一口浊气。
他就说,这穷乡僻壤的安水郡,怎么会有让人眼熟的孩童,依稀仿佛曾经在丰京见过,但又记不得具体。
定是坐车太久,出了错觉。
安水郡守的视线从长宴身上挪开,回到其他几位世家身上,“诸位不必多礼,贺某初来乍到,往后三年,还望诸位多多配合。”
都是老油条,什么配合不配合的,大家在安水郡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给予个便利就行。
要说唯一期待的,只有孙家家主。
他甚至等不及单独,径直出列道,“草民在悠然居定了一桌宴席给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赏脸,尝一尝地方特色。”
贺郡守表情一顿,似是在犹豫什么,但很快做出决定,“那就麻烦孙老爷了。”
其他家族微微震惊,又恼孙家出风头的,也有做井壁上观的。
王扶风凑在长宴耳朵跟前悄声道,“孙家已经迫不及待了。”
贺郡守也看出来了,所以略微犹豫。
但他又答应下孙家的宴请,说明他也愿意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对付方恒。
长宴扬起嘴角,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倒是贺家的马车车队,随着贺郡守缓缓前行,让他在第一辆车上闻见了奶香,第二辆车上闻见了脂粉香气。
长宴盯着贺郡守宽阔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
悠然居的接风宴,到底是只有孙家人去了。
不知他们商量的什么,只知道第二天,贺郡守就大手一挥,废除掉前任郡守留下的许多项规定,同时又增加了些新的规定。
比如,斜阳县被免除的入城赋税回来了。
比如,府城对于进出的盘查越来越严了,以前看一眼户籍地即可,现在却还要追问祖宗三代,外加翻查包裹。
百姓们面上不敢说话,实则怨声载道,尤其是边文轩,气地差点蹦起来,几次三番递交申请想要跟贺郡守面谈。
郡守大人一声不吭,既没不答应也不拒绝,然后扭头修书一封去了边家。
可怜边县令终于爱民如子,却被爹娘一顿训斥之后,偃旗息鼓。
但是让他看着县里人口减少也不甘心,索性着王喜找上许默,要他兑现之前的诺言。
“我们大人说了,许师爷不会不管斜阳县的事情。”王喜一边说一边羞愧,“原本斜阳县就贫困,进出免了赋税才吸引许多生意人落户安家,如今赋税重新收取,许多商人都嚷嚷着要搬走。”
消费促动经济,经济带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