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睿安心里很不平衡。
他收回眼神,不再看时微一眼,让孙飞昂先送自己回酒店洗澡,晚上还得去参加饭局,这个局是时微老板魏广耀攒的,宝能科技的林总也会来。卞睿安原本打算带时微一同前往,现在完全没了这个心思。
晚上十一点半,时微接到庄洁梅的电话。听说话语气,对方似乎正处于微醺状态。
她对时微说:“魏总很认可我的提议,但小赫多半会有点心里不舒服,你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她说两句好话,让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时微嗯嗯啊啊地答应下来,好言好语地表示了感谢。挂断电话后,她的心情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绕来绕去,始终绕不出虚情假意的人情往来。虽然时微擅长于此,可擅长并不代表喜欢或者无所谓。反感情绪重如泰山,压得她直想打退堂鼓。
可她但凡还有一丝理性残存,就绝对不能让这鼓声敲响。
庄洁梅为她尽心考虑,特意找了魏总沟通,二话不说溜之大吉,既是自断回头路,又会拂了庄洁梅的面子,说不定还连带影响周、庄二人的和谐关系。意料之外的许多事情,都会如多米诺骨牌坍塌一样接踵而至。
她担负不起这些责任,她没有临阵脱逃的空间和本钱。
时微趴在床上,在枕头里埋了好一会儿,有点责怪自己的意思,怪自己上回被庄洁梅的提议冲昏头脑,兴致一高,就只顾眼前了。
是她自己挽了弓、搭了箭,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身不由己的滋味,完全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去体会的,怪不得旁人。
待到将羞耻心和自尊心都浅浅撒上了一抔黄泥巴入土为安,时微才面无表情翻身而起。
这时庄洁梅又发来消息:一周之后是小赫生日。
时微眼看着这行字,庄洁梅的意思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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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语生日前几天,程玉生多次联系时微,说上回是他家失礼,想约时微出来,当面给她道个歉。
时微本就不想跟程玉生有太多瓜葛,外加现在心思都在赫敏语身上,更没有闲暇时间应付他,所以无论对方如何邀约,她都跟一座石塑菩萨似的,说不动就不动。
程玉生哪里知道赫敏语的事。时微对他的态度纵然一直算不得热情亲近,但这般不讲情面的情况并不经常发生。
“事出有因”四个字程玉生是十分认同的,他站在学校停车场里思前想后,最终把这笔帐记在了卞睿安头上。
程玉生对卞睿安的感情不太纯粹。
他是他的高中好友,俩人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也算是少有的合拍。
高中毕业后,卞睿安不声不响出了国,程玉生一面觉得他伤害了时微的感情,心里有些怪罪,一面又在很不地道地偷着庆幸,感激他的离开给自己带来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