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婳没理他,只小心盯着床上的人。
墨花跟在一侧,只上前将他轻手轻脚扯出了房间,才低声问道:“五王爷这会儿来做什么?”
“是昨儿晚上的事走漏了风声,他此番带来的是在朝廷颇有分量的军机大臣,特意过来,就是想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高禀说起来,还有些生气。皇上对那军机大臣也算是照顾了,没有看他那臭脾气而处置了他,反而认为他有几分才能将他留下了,没想到竟跟朗月炎鬼混在了一起。
墨花皱皱眉,朝房间看了眼,才担心道:“此番皇上中毒之事万不能传出去,而且现在娘娘正在给皇上治病呢,也不能太受打搅,你先把人拖住吧。”
“是,我尽量。”高禀道。
墨花颔首,这才进去了。
刚进去,就见林锦婳腿一软跌坐在了床边。
她以为是赵怀琰没救了,吓得立即就跑了上去:“娘娘,怎么了!”
“嘘……”林锦婳现在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爬出来的黝黑的肥硕蛊虫,露出些许笑意:“没白养这小家伙,拿出去厚葬了。”
墨花:“……”
不过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的毒解了?
她转头看去,赵怀琰的面色果然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皇上他现在……”
“毒解了,等着醒来就行了。”林锦婳笑笑,心里却像是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般,就怕弦月临死前说的话并不是吓唬她,而是怀琰的病真的会复发。
她看着床上沉睡过去的人,心底微微呼了口气。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传来。
“你一个侍卫,还敢来拦本王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皇后娘娘吩咐……”
“胡扯!”朗月炎看着素来理直气壮的高禀现在处处只提皇后娘娘,心里越发相信赵怀琰肯定是出事了。他冷笑看着高禀:“高侍卫,不会是皇上出事了,你还瞒着我们吧。或者说,是皇后娘娘要瞒着我们,想做什么?谋害皇上么?”
高禀气得面色微青,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谋害皇上,他就是故意如此想要闯进去,干脆冷声道:“遵皇后娘娘口谕,不见任何人了,五王爷请回吧!”
“我不信你传的口谕!”朗月炎扭头看了眼一同来的军机处大臣魏昌,道:“魏大人不是有军政要务要禀报吗?现在就进去吧。”
“五王爷……”
“怎么,皇上沉迷女色,连国家大事都不管了,由皇后一个女人来拿主意吗?”魏昌也跟着讽刺出声。
高禀拳头紧握,想着他们若是再往前靠近一步,干脆把人给打一顿算了。
但不等他动手,就见林锦婳已经从里间走出来了。
红色的凤袍加身,端庄威仪,冷眸轻转间,带着常人不可比拟的尊贵。
“魏大人对本宫意见很大?”林锦婳看着那留着短须胡子的中年男人,淡漠道。
魏昌看到她的脸,先是惊讶,而后才冷笑道:“不是臣对娘娘意见大,这是皇上在成为齐国君主前,曾为娘娘做过什么,臣等都知道。都说红颜祸水,臣自认古训有几分道理。况且臣现在是有要务要与皇上当面禀报,娘娘却屡次三番的阻拦,岂不是要干涉朝政?”
林锦婳看他得意的样子,嘴角淡淡勾起:“谁告诉你皇上不见你了?”
“是高侍卫他……”
“属下只说皇上现在不便召见,并非说不见。”高禀立即道。
魏昌面色微青,朗月炎却是藏着冷笑,现在只有林锦婳出来,不见赵怀琰,那赵怀琰肯定是出事了。若是这件事传出去,齐国的兵将们必然士气低迷,锦朝正好趁机攻打进来,由他跟赵阚里应外合,就不信打不下齐国!他上前一步,朝林锦婳眯起眼笑道:“皇后娘娘,您现在阻拦有什么意义,实话跟您说了吧,臣等昨儿便听到了消息,皇上忽染重疾,您现在捂着不让他出来,难不成是要害了他?而且臣和魏大人,的确是有十分紧要的事要禀告皇上。”
林锦婳见他似乎笃定了的模样,藏起眼底的冷笑,只道:“皇上昨儿染了风寒,一早正在诚心礼佛祷告,本宫是绝不会允许你们现在闯进去打搅皇上的!”
她越是这样说,朗月炎和魏昌就越发笃定赵怀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