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仿佛夜空中的星辰般熠熠生辉,又好似林溪山涧的泉水般深幽清澈,目光流转间,显得柔情似水、真挚热烈。
“臣……得了一种罕见疾病,每月中旬皆会觉千万条虫在周身咬齿,痛楚难当……
“若不能够及时救治,臣将来便可能神志不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甫秋翼的接风宴上,他视她做替罪羊,全数顶了本该属于珠珠的危机。
当下,她却是顶着这等“身份”,又一次救他于水火之中。
果真是极其可笑的。
几度操劳,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卑微么?
她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可答案,却总是迷失在,皇甫秋翼那双长眉下几分岑薄、几分温脉的墨瞳中。
皇帝抿唇,缓缓道:“既然身患恶疾,为何不去寻太医院其他太医,反是要到明耀国国库治病?”
言语间满是怀疑。
“这方子,有几味药材极为珍稀;怕是整个皇宫亦是没有几株存在的。”
南城皇帝扫了不远处的郑太医一眼,居高临下冲溪涧清舞威严道:“是么?”
郑太医听令,行至她身侧,把起脉来。
没多会,郑太医朝皇帝一鞠躬,慢条斯理道:“姑娘脉搏间确实有一股横冲直撞的脉动,时短时长,时烈时缓,极其诡异。”
不止如此。
溪涧清舞心想。
这短暂变脉药剂,如是再多服用一点,她怕是会痉挛昏迷过去。
为了装病,她着实是下了血本。
紧接着,皇帝连点了众数太医为溪涧清舞诊脉;然而众太医齐齐叹息,总结出同郑太医相同的结论。
按照常理,这番极不规律的脉动,大概率是恶疾。
溪涧清舞所言非虚。
“陛下,五王爷许是对臣之病情过于担忧,遂铤而走险,为臣寻了这几味珍稀药材,结果却被误以为谋权篡位之人……”
南城皇帝便不言语,人群亦是大气也不敢出。
“既然如此”少顷,皇帝似是信了,雄浑之声再度问询道:“你如何解释皇甫秋翼炼制‘醉仙蛊’问题?”
溪涧清舞面不改色心不跳。
“陛下,”她从容回应:“若是臣没有记错的话,‘醉仙蛊’同几味毒株相冲,例如海棠花等,若是有参赛选手闻到海棠花香反应异常,便是中了蛊毒之症。”
“醉仙蛊”乃古书中记载西陵国常见剧毒之一,想到拿“醉仙蛊”污蔑皇甫秋翼之人,大抵并不通晓医术。
郑太医亦是附和。
于是皇帝抬手:“来人,取几株海棠验验。”
海棠花在选手之间传了一圈下来,竟无一人产生反应。
孰对孰错,“胜负”已分。
一场近乎无悬念的败仗,却在溪涧清舞的只言片语间,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