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剧毒,明耀国先前并没有类似的病例。太医们对解药完全不知情,她也是仅仅凭借着曾经在西陵国游历的经历,才回忆起解药的配方。
所以这种毒药,有更多的可能性是来自西陵国。
皇甫秋翼若是想在一周的时间内找到毒药的最终源头,定是需要在某一环节追溯到西陵去的,仅凭在明耀国境内追查,怕是永远也无法寻找到真相。
如他那般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想不到一周的时间是不足够的呢?所以,要么他大概率知道毒药到底从何而来,要么他有万全之策应对一周之限。
所以才敢轻松应下皇帝的要求,因为他可以确保自己不会受到惩罚。
想到这里,清舞也不知为何,竟是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差不多半数的下人已经诊断完了,溪涧清舞有些疲惫,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屋檐上,鸟儿归巢的啼叫声填满了略显清幽的王府,夕阳缓缓坠落的光亮,拉长了她照在地面上的身影,晚霞渐行渐远。
她叫住一位从面前走过的下人:“烦请姑娘告知一下王爷,我先回药铺制作王爷的解药了。”
“王爷此时不在府中,还请姑娘等王爷回府后自行告诉王爷吧。”
“他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王爷在出府之前曾命令我们告知姑娘,如果姑娘打算离开了,要等王爷回府后再离开。”
“那我需要告诉药铺里等我的人,我先回去通个消息再回来王府。”
“五王爷就命令姑娘等在这里。”
“那你们帮我去通个消息总行了吧?”
“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这,这怎么就叫为难了?
皇甫秋翼……怎么总是变着花样整她。清舞翻了一个白眼。
让她免费诊脉也就罢了,让她入夜一个人在王府里面等着,古叔怕不是会担心;况且此刻若是有旁人拜访他,也不知道自己又要怎么被卷入到他的风流韵事中去了。
无奈再怎么询问也得不到王爷在哪里的回答。清舞一咬牙,既然皇甫秋翼有心整她,她可不能亏待了自己,前脚一跨,身体一转,不多时人便移动到温暖的前厅了。
室内的陈设相当简洁。墙上挂着不知哪位大家书写的诗词,用楠木制作的会客椅上,盖着深蓝色的套子,好像好久不曾用过了;中间的圆桌上端放着一个镂空的象牙灯罩,室内亮着幽然的烛火,努力照亮着屋子。
掀开套子,楠木座椅干净如新,溪涧清舞坐下来。
正当她思索着偷偷翻越外墙,回药铺告知古叔一声,再悄无声息回到王府之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了淡淡的草药味,细细分辨下,不是她早时送到王府的迷迭香气息。
约合一炷香的时间,传来的药息浓烈起来。一缕虞美人的香气似有似无的飘散在前厅里,溪涧清舞瞬间回忆起下午在太医院书写的药方。
为婉莹郡主开出的草药方子,无论是熬制还是服用,都应当在太医院进行,那气味是如何出现在皇甫秋翼王府内的?
且不说药材的复杂程度,单是熬制工艺就大有讲究,若不是专业大夫,怕是很难拿捏火候。可五王府里面,似乎并没有有能力熬制解药的大夫,若是有了,下午医治婉莹郡主的人,大抵不会是她了。
不对。
她转念想到,或许是府上的哪位高人隐藏了实力,毕竟皇甫秋翼本人也非常擅长伪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