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钰等了好大会,没听见她的动静,搁下笔。他抬眼望去,身姿纤细的少女倚着槅扇,神色宁和,娴静犹如花照水。他静静看一会,也绽了笑意来:“那边有什么竟比我还令你着迷不成?”
挽夏闻声侧头看他,旋即心里呸一口,“您还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吧。”谁迷他了。
沈沧钰哈哈笑两声,见她轻移莲步,娉婷婀娜,腰肢软得想叫人上前圈着护着。他眸光暗了暗,怎么走个路都那么勾人呢。
“可是扰了你了?”挽夏走上前,自发挽起袖子,捏起墨锭。
沈沧钰视线就被她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引了去,白似雪如脂似玉,腕间那对翠绿的镯子在她动作间轻触发出脆响,像是会拨动人心弦,让他的心也跟着加快跳动。他伸手按住了她打圈研墨的手,“不忙,怎么过来了。”
挽夏想起小花园门口遇的人,“刚才见着李靳修。”说着,她又停顿下来看他一眼,“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之前说过掌控了三分一的大宁卫,李靳修恰好也是在大宁卫所,李家竟是也与他一道……她没记错的话,武安侯如今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那边可是应天府啊,天子脚下。
沈沧钰未曾想到她居然就撞到见了李靳修,不过她迟早也要知道的,他亦没想着瞒着。
“应该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李家并不是我主动拉拢的,几年前我在想办法把眼线放到五城兵马司,顺手就救了陷入难境的武安侯。他可能有什么误会,后来和我表了态。”
“无心插柳柳成阴的意思吗?”挽夏抽了抽手,他却拉得越发的紧。
沈沧钰将她直接拉到怀里,凑前闻她身上的清香。“可以这么说吧,怎么,害怕你那表哥被牵连要出什么事?”
这话又哪跟哪了,她想辩驳一两句,可转念想到凌家如今还有位姑奶奶当着侯夫人呢,若真要牵连起来可是九族。
“怕的吧。”她低低说一声,有人却是误会了,神色霎时沉下去。
“你与他感情倒是好,可惜李家已牵在我这儿,李靳修起不到和你联姻保凌家的作用了。”
挽夏望着眉目染了冷色的他哑然,旋即笑出声,又想到上回在徐州府他和个半大孩子吃醋的事。真真是个大醋缸,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她笑着睨他:“没了李靳修,还有别人不是?七皇叔推荐几个也成的,我娘亲正为我嫁不出去着急呢。”
她话才落,眼前一花,竟是被他推按到书案上,他顺势压下了来。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她,“不许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他严肃又恼怒,眸光也凌厉几分。
挽夏反手撑住桌案,她的腰都被他压断了。
他此时又说道:“凌夫人看了那么些徒有虚名的,怎么还操这份心,她就不怕将你送到火坑里去了。”
少女闻言一双眸子就盯着他严肃的眉眼看,他怎么知道那些徒有虚名的公子少爷,只是疑惑才上来便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那些人是你在间中做了什么手脚?”
沈沧钰很爽快的承认:“是我又如何,可是让你白高兴一场,以为真的摆脱了我。”
这人……她就说怎么就那么凑巧,个个都不是能托付的人。
“听着你这么说,还真是可惜了。”她撇撇嘴,“他们也挺倒霉的。”
“凌挽夏!”
她居然还在替他们可惜,她是真的生了要摆脱他的心思啊,够狠的!
沈沧钰眸中似有火焰在跳跃,挽夏被吼得缩了缩脖子,背又贴近桌案一分,她难受的皱眉。他再压下来,腰真的要被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