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含紫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看着师母,看她怎么说。
胡芳走到座机前,把免提键摁下,说告诉金总,他的学生党含紫看他来了,要他马上回家吃晚饭。
党含紫?因为摁下了免提键,里面传来夏红玉很大的声音,哦,我记起来了,金总的学生,还是金总的干女儿,在市交通局担任过会计核算中心主任,后调到纪念馆担任馆长助理,现在在经开区工作,担任技术办副主任。党含紫小姐,我没说错吧!
夏红玉,还是在自己演歌剧《白毛女》的时候和她打过一次交道,没想到自己的情况了解如此详尽?党含紫不免惊叹了一声,在一旁说,夏秘书,金老师有你这样的秘书,肯定会省很多事。
这句话与其是说给夏红玉听了,还不如说是说给范春燕听的。你范春燕以前是金破盘的秘书,现在夏红玉也是金破盘的秘书,你可以由秘书变为三小,她夏红玉也可以由秘书变为三小。
果然,范春燕听了,开始有反应了,说夏红玉,你告诉金总,公事要紧,别急着回来,他的什么学生我会好好交代的。
什么,她居然不要金破盘回来?党含紫一急,忙说,夏秘书,我有急事。金总开完会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想和金总说件重要的事情,说一件和金鼎公司有利的事情。
挂断电话,党含紫不免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自责起来。要是直接去金鼎公司总部就好了,这样的话,就可以找到金老师,和他说事了。要是会议一时半会完不了,那就会耽搁互通区的事。唉,想到事情的紧急,党含紫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来,春燕,再喝一碗!胡芳又舀了一碗汤,语调平和地提醒范春燕,没有丝毫的不快和难堪。
一个三小,居然嚣张到了住到她家生她和老公的小孩,作为原配夫人,不但能够忍受,还能细致入微地去照顾她,这是怎样的一个忍者?看着这一幕,党含紫不禁深深地为师母不耻起来。
不喝了!范春燕把碗一推,神情木然地起身。胡芳急忙搀着她,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然后,她招呼党含紫,准备吃饭。刚一转身,范春燕叫住她说,胡婶,把烟拿来!
胡芳提醒说,春燕,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快要生宝宝了,别抽了,好吗?
范春燕一恼,说你有完没完,快点去拿烟!
胡芳坚持说,春燕,别抽了,好吗?你这样吸烟,对宝宝不好!
范春燕瞪了她一眼,说我15岁开始就抽烟了,到现在有近十年的烟龄,一下子能戒掉吗?好啦,好啦,我以后每天少抽几根。或者,我只点着烟,不抽,不抽。
这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问问任何一个烟鬼,有几个是点着烟不吸的。既然不吸了,那还点着干什么?在范春燕的强烈要求下,胡芳把烟给了她,还帮她点上。打火的时候,党含紫分明看到师母的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范春燕狠狠地吸了一口,让烟吞下喉咙,在肚子里转了个圈,才让它出来。然后,她很惬意地说,这烟,真带劲!胡婶,你等下再给我去买一条。以后啊,你还是提醒我,每天吸烟量不过一包,记住了吗?
胡芳答应一声,说记住了,每天不超过一包。
党含紫注意了一下,这烟是黑芙蓉王,很贵的,好几十块钱一包。
吸完烟,范春燕上楼歇息去了。胡芳招呼党含紫,准备吃饭。那神情,似乎做了什么好事,让她很高兴。这样的生活状态,她居然会高兴?党含紫很不理解,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唉,可能是事情到了她只能忍受的地步,就像当年我嫁给小雷,又得忍受他父亲的rouln吧!
吃饭的时候,胡芳说,含紫,你找金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党含紫说,是的,这件事很重要,今晚十点钱必须办好,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胡芳说,既然如此,你找夏秘书吧,她现在是金鼎公司的副总经理,一样可以表态。
副总经理,这可是当年金破盘许诺给自己的职务,现在让夏红玉当了。连正在给他传宗接代的范春燕都没有当上,可见,夏红玉在金破盘心目中的地位!难怪范春燕抽烟如此上瘾,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原来是处于这样一种不尴不尬的状态。
党含紫突然想起,那次找金老师要赞助费,就是夏红玉做的主,从账上划的钱给她。对,找她去!听到师母的提醒,她自然欣喜万分,急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要动身。
胡芳说,你别急,我先给你挂个电话,找个地方等你,免得你不方便。说完,她马上拨通了夏红玉的手机,说红玉啊,我有事找你,我们在老地方见。
从她们谈话的内容来看,胡芳和夏红玉的关系很好。这怎么回事,范春燕是威胁她地位的三小,夏红玉也是威胁她地位的三小,师母怎么一点也不气恼她们,反而和她们和睦相处?
临出门的时候,胡芳朝楼上说了一声,春燕,我去超市帮你买烟啦!
驾着小车,胡芳载着党含紫,出了金家别墅。让党含紫奇怪的是,胡芳一直驾着车前行,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其实,在经过的街道,党含紫还是看到有大型超市的。
可能是心情郁闷,师母想借机兜兜风吧!党含紫一边想着,一边欣赏着街道旁的景色。
终于,胡芳在一处高楼前停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