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溶洞内遮天蔽日。黑得只得在洞壁边上挂上灯火。阿蓝提着灯盏坐在小船的船头。樊骆带着纱帽站在船位划船。
洞壁延绵不断挂了好些灯。灯的形态各异。材质也各不相同。这溶洞内偶飞出几只蝙蝠。惊得阿蓝使劲挥舞手中的灯盏。
“掌柜的。你说那个什么洛城鬼真有那么神么。要真那么神。干嘛非要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市里待着。多恐怖。”
樊骆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道:“你待会见到他。你给客气点。看看一些小地方。吓死你。”
听樊骆这么说道。阿蓝还真有些怕了。往日也就听说洛城鬼很是邪门的。精通周易卜卦。星象算命。解毒用毒。什么奇门遁甲略知一二。只要是什么奇怪怪的东西都会沾染一些。可高人难见。不是熟人都不易找着。洛城鬼往日混在鬼市中扮成寻常人家。而且隔一段时间就会变个样子。神乎其神。
这鬼市里通常都是倒卖一些稀罕货。都是干那缺德的事拿來的。所以里边的人也多是一群脏兮兮的男人。想那能刨别人祖坟。定能干出别的缺德事。鬼市里坏人可多了去了。
鬼市的存在。朝廷是知晓的。只是这鬼市亦正亦邪。实在不好明辨。朝廷也就放着不管了。几百年來。这鬼市是越开越大。看这洞壁上的灯盏。也是各朝各代遗留下來的。
小船行驶不一会。就看见一个码头。码头灯火通明。守着几个人。樊骆将船停靠其间。
“來着何人。”一个守卫问道。
樊骆将自己的佩剑放到他的跟前。缓缓的拔开。守卫便明其意。又问:“贵人來办何事。”
“洛城鬼。”
听闻洛城鬼一名。所有守卫齐刷刷的看着她们二人。倒吸一口冷气。她们是何人。行事如此胆大。
也不再多问。守卫自当放行。阿蓝跟在樊骆身后。问道:“他们好像认得这把剑。这把剑什么來头。”
“你爹的龙尾剑。高祖帝所赐。馥国三大名剑之一。”
“龙尾剑。。”
阿蓝诧异啊。想不到自己娘亲手中的佩剑竟是这等的來头。自己黄毛时便來了大凉。可是这馥国的许多东西她都懂的。至少这三大名剑还是知道的。
三大名剑來源自皇室的巧匠所制。自己父亲当年制夷有功。高祖帝便赐了龙尾剑。死前又赐了先帝樊璎九凤剑。可还有一剑至今不曾得知下落。那剑便叫龙血剑。
三剑一出馥国起。三剑散落馥国落。九死一生藏凤头。一死九生得骨血。
此诗不知还有何人记得。馥国虽小。可人才辈出。能工巧匠多国也是只认得馥国的精工。小小弩箭便能升华至连弩十八发。至今无人能及。
樊骆带了她进鬼市。往日她是不來的。自己事情多。又怕暗。人多眼杂樊骆也顾不上。今日到了鬼市也才知并非如同地狱那般可怖。载歌载舞一片热闹。
“你确定你真能认出他么。你该不会都沒见过吧。”阿蓝见着樊骆到处走走停停。东走西顾的。似乎并沒有明确目标。
“你懂什么。鬼老喜欢热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着。你也帮我找找。鬼老身边总带着个葫芦。一身脏。身上叮叮当当的放了一大串东西。”
樊骆看到围成圈的热闹场合。不停的跻身进到人群中。又失望而出。來來回回好几次了。两母女累得坐在一个小茶铺歇歇脚。喝口茶。
她们刚坐下。店小二便端來了茶碗。还有一壶热腾腾的茶水。阿蓝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管。先喝了茶。却发现此茶味道甚为熟悉。
“龙井。”樊骆还未喝便闻出了味。看着茶若有所思。
“啊~原來是龙井啊~”阿蓝乐滋滋的喝着茶。这可是她娘亲最常喝也是最爱的茶了。可是才喝了一口便反应过來和樊骆对视。有猫腻。。。。。。
茶铺从來是随便泡的。而且多不是什么好货色。便是这鬼市再讲究。也轮不到她们母女一來就泡新茶。还这么巧合的泡了龙井。樊骆可是过來人。从不信什么巧合的。再说了。店小二上來也不多什么。就拿來两个茶碗。似乎早就知道她们会來。
“鬼老。出來罢。别躲躲藏藏了。客人不打算招待招待。”樊骆将面纱撩起。露出颜面。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从另一张桌子上走到她们的跟前坐下來。
这便是洛城鬼。
阿蓝上下打量着他。真是出其不意的的相见。这老头着实长得一般。就是花白的胡子长了些。头发乱了些。一身破烂如同乞丐。左手拄着一根丑陋又普通的手杖。右手执着一个脏兮兮的葫芦。走起來左摇右晃的。
“叫我作甚。人还沒來齐呢。”老头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坐下身上咚铛一串就发响。在远处阿蓝倒是沒看出什么來。坐在她旁边了才发现原來这洛城鬼是半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