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是他干的?”
“属下用性命担保,他还劫持了马仲秋。”
大影说完,李贤长叹一声,松了一口气,知道敌人是孰便很好办了。他将铁盒打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入了他的眼,还有一把穿过心脏插到底的匕首,上边还有一封信,只不过被这颗丑陋又新鲜的心给染红了。
他倒是不介怀的亲手取出信笺,上边工整的写着汉字,明明只是反叛军的首领,却写得如此好字,也算是费心了,只是这心脏。。。。。。他不是他们那等蛮夷人,自然是不太喜欢的了。
打开信笺,真是让他好生的失望,还以为是满满一页纸,没想到却不过几个字,也算是这艾尔巴·疾将他戏耍了。
李贤将红色的信放在烛火上,信被血染湿了,好一会才燃起来。影卫替他将手上的血渍洗洗的擦去,一点也不留红,他的眉宇才舒展开来。
“王爷,还要拦截吗?”
“拦啊,你备下好酒好菜,等着客人上门。”老朋友自当要会会面,再说了他可少不了马仲秋,不然仲贤商行谁打理呢?
艾尔巴·疾啊,你冒着危险混入我大凉,难不成只为了杀掉一个毫无作为毫无权势的殇阳郡王?不好好看着自己的狐胡,跑来大凉喝酒吃肉冒充英雄好汉作甚呢,不给个解释,就莫要回去了。再说了,殇阳郡王的命,自己总得对满朝文武有个交代。
燕镇比较山区,夜半凉得有些似进到了冰窖,樊华半夜被冷醒使劲的拽着旁边的被子,还没找到便被一个怀抱紧紧的抱住,他又陷到了冗长的梦中。
身边这种冰凉的气息又让他梦回了多年前。。。。。。
当他还是个小人儿的时候,举着一个盛满水的铜盆跪在房门前,天气闷热潮湿,空中乌云滚滚,大雨将至。他不记得跪了多久,手早就麻木无了知觉。雨说下便下,大颗大颗的雨珠打在他身上打在他脸上,疼得跪不稳。
铜盆里的水越来越多,直到溢出来,浇到他的脑袋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青森,他当时还没有这个名字,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沾满了血渍。
他站在他身旁,撑着红色的油伞,脸上有鞭打过的痕迹。他当时便转过头,怒骂着让他滚开,只要有人为他求情,他定要承受更多责罚。一声不吭的承受与挡住所有同情才是他唯一的出路,才能让自己在这些折磨中好受些。
只是这个穿着破烂的下人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将油纸伞放在一侧,然后就走开了。他回到房里,桌上还摆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绝对不是姑姑放的,是那个低贱的下人做的。明明就比自己惨很多,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他不比自己惨的样子,来同情他,怜悯他,给他施舍!
那碗姜汤,他一口也没喝,连着碗一起丢到了雨中。。。。。。
当樊华还在梦乡中,一艘渔船顺江而下,到达了灯火通明的小江口,这是李贤专门为他设下的鸿门宴,就看他有没有胆子去。不过看这阵仗,想来也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小江口两岸火光跳跃,火光之下是一个个窜动的黑色身影,他们手中拿着爪绳,随时就要将爪绳抛来,将他们勾上岸边。
李贤站在靠岸的商船上看着船头的男子,笑如莲花,男子也看到了商船上的李贤,他让渔船朝着商船划去,轻轻一跃便到了李贤的跟前。
“贤王爷别来无恙?”
男子一张口,大漠气息便扑面而来,他的全身连带样貌,无不显出大漠的奔放与狂傲,即便他穿着汉人的衣裳。
李贤看着渔船靠岸了,才回应他道:“疾,既然来到大凉,就与本王小酌两杯如何?”
疾放声大笑,“我们狐胡人,不喜欢用杯,皆用大碗饮酒,这样才够过瘾!”
“若是仲秋先生无恙,也请他一同到船上来饮酒,这里的酒肉管足。”李贤拔出艾尔巴·疾腰间的弯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这里护卫够多了。”
疾解下披风,随他进了商船,看见一桌的好酒好菜,也不打声招呼,反客为主先吃了起来。
“疾先生很饿?”
艾尔巴·疾冷笑一声,那是当然,绕过了重重守卫,深入大凉,将近要到了大凉的东部,好不容易取了殇阳郡王的狗命,这路上饿了不知道多少天。
他操着不太标准的汉话,问道:“可汗怎么样?”
“好得不得了。”李贤将酒罐子递给他,狐胡人是比汉人能喝,他看着艾尔巴·疾的吃相,侧敲旁击的问,“疾先生走之前,能否给本王和黄泉的殇阳郡王一个交代?”
说到这,艾尔巴·疾放下手上的肉,用手随意的抹去嘴上的油,“贤王爷又不是不知道狐胡的状况,我叔父尼古篡夺皇位,施行暴政,长年骚扰两国边境,你们大凉也不喜欢吧?
殇阳郡王明知道这点,还搜刮民脂,献给尼古,只为他自己的一点钱财,这对你我都是极为的不利,不过你们大凉似乎不太管这些,所以我就来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