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春末。花儿早已在骄阳下凋零。漫天的桃花从枝桠上飘下。樊华伸出手相迎。将花瓣放在青森的面前。
“你瞧。桃花凋零了。今年还未尝得一口花酒。”
城门徐徐打开。百姓跪倒在两侧。齐呼着各种吉祥老套的词。忽一骑千里飞骑。传书至樊华手中。如风的马儿将纱帘带起。百姓甚能从这小缝里瞧见樊华的颦笑。
“大。。。。。。”那传书的差人忽然想到樊华已不是官人罢。改口道:“公子。府上传书。”
马车不停。差人骑着马随着车队一直走。樊华接过信笺。府上也就几个人。该不会又出什么稀罕事了吧。
“鹿化。”青森看到信笺上的印章。有些诧异。
“少主上。我已前往刑房领刑。至此脱离影卫。尔等恩情鹿化铭记于心。今与林亦樊骆之女林蓝一往情深。望少主将此告知其母。鹿化自去提亲。少夫人今日身子英朗。只是产期愈近。少主速归。鹿化书。”
樊华轻念至此。长叹一声。“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府上对阿蓝干了什么。也罢。不枉费我同李贤将他换來。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他可是要娶了阿蓝。”青森接过信笺。草草看了一遍。
“娶了也挺好的啊。省得他到处给李贤报信。从此他便是我的人了。这笔买卖。也还算划算。”樊华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琅呢。”
青森将信收到怀中道:“他先行一步。说去找红姑姑了。”
跟了他那那么久。还能心心念念着旧主。也亏得他了。但自己可是养了个白眼狼些许日子呢。
车队下在军营前。也不是因为军营车队进不得。实在是为了满足百姓一睹天威之愿。才不得已在军营前下了车。
百姓围在军营的围栏外。看着帝皇家的排场。满眼的羡慕。可到了樊华那。排场也不大。却极为的引人瞩目。大凉军营。何來馥国人。一时间竟成了沙城百姓的饭后闲谈。
馥国人这点事毋庸置疑的。可也有猜想了。也许是李贤的门客。或是李贤的小倌。亦或是代表着馥国势力的外人。前來观摩罢了。
在人群之中。一名白脸的公子哥穿着一身白衫。头别着白玉冠。马尾高高竖起。唯他一人在喧闹的人群中眼神凌厉的看着樊华。
慕家与三军将士齐聚军营前。恭迎李宏大驾。他们大人物在前边走着。慕红绫走到樊华身边。也不知为何嘴角带着一丝笑。
“你笑什么。”樊华瞥了她一眼。
“我笑你一个要当爹的人了。竟不给馨儿留点后路。把主客司这官位给辞了去。现在只能看看人家风光了罢。”
樊华笑道:“馨儿便不必你操心了。嫁稀随稀嫁叟随叟嘛。再说了。我现在的家产怕是你这个县主都要敌不过的。你何來担忧。”
慕红绫忽然停下。肃穆看着他。“你就不怕你在此命归西天。”
“呵呵。。。。。。”樊华低下头。摸摸手上的扳指。道:“李氏答应我的。我若死了。这天下还不是照样得走。就算我真死在这大漠之中。你觉得我会就这样走了吗。”他特将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他不傻。不留点后手怎么活在李家的王权斗争中呢。
是了。他本非善类。慕红绫摇摇头。看來真是自己多心了。人家根本就不怕死。而且还满腹的计谋。
回过神來。他们已走到了大帐。他在此也无话可说。还不是全听李氏兄弟说了算。便让慕红绫带着他去了他自己的帐篷。看到那帐篷。樊华白眼就沒停过。
他自从认亲之后就沒住过那么差劲的地方。这帐篷外边全是黄沙啊。里边也就寒碜的垫个毛毯。中间还有炉火。一张香案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果然沒了官职。待遇都不一样了。罢了。他忍了。
这是这差距也太大了。李宏和李贤是皇室他便不说了。就连慕樊辰都住得比他要好。里边好歹干净。敞亮。他还是默默的忍了。。。。。。
“啪。。”
纳兰堇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俊俏的小脸因愤怒变得扭曲起來。
“慕樊华。真是。。。。。。你看见他穿得衣裳沒有。看见他一身的金贵沒有。”纳兰堇对着北川愤怒的道。“他那哪叫罪人。分明就是來沙城游玩的。”
北川也是无奈。怎么说呢。大凉本就不想交出他。他摸摸自己的小胡子。道:“公主你先泻火罢。陛下过两日就到了。太后也随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