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月。众人在船上过了一个立春。和一个大年。待他们回到京都。已是乍暖还寒时。枝头的木棉已开始发芽。
在雨水将至的前几日。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府中。这长途跋涉最痛苦的莫过于慕馨。挺着大肚子本就孕吐。偏偏在摇摆不定的船上住了许久。下船时整个人面黄肌瘦只剩皮包骨。
樊华屁股还未坐热。宫中忽然來了意旨。让他速速进宫面见圣上。樊华只带着青森。吩咐其余人等皆留下在府中打扫收拾。便匆匆进宫面圣。
琅看着一池子翻着白肚的锦鲤。伤神的揉揉额头。“几个月不在。全死了。若不是冬天被冻住。怕着臭味都要熏到隔壁宅府去了罢。”
鹿化站在他身旁冷笑一声。道:“你整理池子还算好的。看见房里沒。厚厚一层灰。我们其他人还要擦得锃亮才行。这活今天怕是做不完了。”
脚步匆匆。腰间的禁步叮当作响。樊华随着宫人穿行在花园中。走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李宏。
“微臣参见陛下。”樊华此行回來。倒是收敛了不少。还知道行跪拜礼了。
李宏瞥了一眼。让他起身。后眼睛又望着湖面。脚边一杆鱼竿斜插进土里。“这春季的鱼儿最是肥美。主客司觉得呢。”
“是了。”
“走罢。同朕一起去皇后那进膳。”
樊华跟随在他身后。心里直打鼓。难道他真的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就将赵青从一个妃子扶上了皇后的位置。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赵贤妃虽然已为后。可人倒也算是低调的。一直住在大雁阁。不曾搬到椒房殿。他们方走到门口。就瞧见赵青等在了门口。
“娘娘。。。。。。”樊华对她行了礼。随在李宏的身后进了大雁阁。
进了门。香气扑鼻。樊华与青森确实心中咯噔一下。这气味。。。。。是鱼。。樊华入了座。宫人赶紧给他盛了一碗浓白的鱼汤。
赵青坐在李宏的身边。身着金贵。却一脸温柔的给他夹了好多菜。“陛下。你爱吃鱼。臣妾这顿专门让人做了全鱼宴。你还合心么。”
全鱼宴。樊华在心里嘀咕。他怎么从來都不知道李宏爱吃鱼的。难不成。。。。。。赵青受了李宏的命。这鱼是专门做给自己的。
李宏端着鱼汤。一饮而尽。看了看痴在桌前的樊华。问道:“怎么。这菜不合爱卿的胃口。”
当然不合了。可樊华怎么敢说呢。笑道:“都说食不过三。微臣在进江吃鱼吃多了。有些腻味罢。”
“哦~既然如此。皇后可还有别的菜式。”
赵青摸摸鬓角。笑得有些可怖。“当然。臣妾还有一只烤全羊。兰姑姑。端上來。”
霎时。一只烤得金黄的羊被端上了餐桌。宫人还给了他一把镶金的匕首。李宏握着匕首。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似乎不知道要先吃哪个部分。
“陛下。究竟有何要对微臣道的。”樊华忍不住。还是先开了口。他不是那块拐弯抹角的料。就喜欢开门见山。
李宏给了赵青一个眼色。赵青便领着所有宫人退下。他将匕首恶狠狠的插到烤羊的身上。幽目望着樊华。道:“你给朕闯的祸。你最好自己收拾。过几天朕就要启程去沙城见纳兰连山了。你知道纳兰连山是谁吧。就是纳兰蔻的皇兄。浣月的皇帝。此行你要随朕一齐。这锅你们馥国别想推到我们头上。”
樊华听了此话。冷笑一声。不就是去一趟沙城么。“陛下此言差矣。微臣可不算是馥国的人。微臣可是大凉的五品主客司。贤王的谏臣。或是入幕之宾什么的罢。馥国对微臣來说。太过遥远了。他们的仇恨微臣永远体会不到。”
“可你却又跟他们走在一齐。。”李宏的面凑近樊华。眼睛如同一只豹子打量着猎物。
“如果陛下能确保我不再受贤王的控制。不受各方势力的控制。微臣倒也能替陛下卖命。陛下缺的不正是一个忠心耿耿又满腹计策的臣子么。”
“呵。你倒也是能看得起自己。不过朕确实是需要。贤王已不再甘心屈居此位。封后也不过是为了稳住后宫。你此番同朕前去沙城。若能劝得浣月放弃他们之前所要的。朕便让你过得比贤王要安逸。”
此话一出。樊华心中倒是有几分头绪了。原來是兄弟不和吵架了。不过他们二人之前似乎就面合神离了。不过此番突然动作那么大想來前朝也不会太安宁。
樊华拜别李宏出了大雁阁。青森跟在他身后。不问任何事。樊华若是想说便会同他说。若是不说也自有他的道理。
“回去收拾包袱。我们过几日要随同圣上前往沙城。”
“啊。。刚來就走。”青森诧异的道。
他们回到府上。召集所有人。樊华本意是将阿蓝和慕馨还有鹿化留下。可刚说完阿蓝就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