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臣女前來。有何要事。”一袭白衣的纳兰堇站在纳兰连山的寝房前。眉头垂下。哀怨的看着纳兰连山。
“堇儿。。。。。。你來。”他躺在偌大的床上。对着纳兰堇招招手。遣退了周遭的宫人。独留他与纳兰堇。待纳兰堇坐到床边。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是否还在怨皇兄不给蔻儿主持公道。”
“臣女。。。。。。沒有。”说出这句话。纳兰堇的头却埋得很低。
纳兰连山摸摸她的头。“你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忽然一滴泪滴到了纳兰连山的手上。看着强势的纳兰堇正泪目看着他。道:“皇兄。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蔻儿素日最是可爱。我。。。。。。我实在放不下。”
纳兰连山替她拭去眼角泪水。温柔的道:“皇兄不求你放得下。只叫你替百姓着想便是了。你接任侍卫长之时。曾豪言壮语道要保一方平安。现在你可还记得。”
“记得。。。。。。可。”
他知晓她要说些什么。“我何尝不想踏平了大凉。也何尝不想让李宏交出凶手等人。可你想过吗。馥国遗民已逐渐融入大凉。成为一方势力。李宏会容得我们杀王取颅。我们浣月是强盛。。。。。。可你想过后事。”
虽然纳兰堇骑射精通。功夫了得。可论心计。论远谋多少还是差了些。
“可若我们打赢了大凉。我们便有更多的土地。百姓也会有更多的土地。”
纳兰连山听闻至此。笑了一声。这话说得太嫩了。“我们若是打起來了。必定消耗大量财力人力。你可想过百姓的日子会多凄苦。再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艾尔巴·尼古巴不得我们打起來好坐收渔翁。堇儿。你莫要意气用事。怒火遮眼啊。”
这等事情。为何要说给她听。“皇兄想让我作何。”
纳兰堇此语出。纳兰连山方才松了口气。她开口了就好办了。纳兰堇是有情义之人。说到之事定会做到。
“我要你跟着使臣去沙城。把你皇嫂带回來。”
可这么一说。纳兰堇就疑惑了。“我如何将皇嫂带回來。皇嫂可是抱病在身。经不起长途跋涉的。”
纳兰连山冷笑一声。这幌子也就自己这爽朗单纯的妹妹会信了罢。
“这是假的。李宏在心里说的三分是真。七分是假。你皇嫂应是被当成了人质困在京都了。”
纳兰堇听到自己的皇嫂被当成了人质。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可是她的娘家。怎么对她一点都不客气的。
“他们为什么要软禁皇嫂。”
“你也知道母后掌权太久了罢。我管得住前朝。可后宫无你皇嫂。我纳兰氏族也许会有一日被余氏取代。堇儿。你肩上担子可不轻。”
“皇兄。你且安心养病。我定不辱命。”
纳兰连山宽慰的拍拍纳兰堇的肩。忽然觉得有些透不上气。但还是接着道:“余氏独大。狼子野心。怕你一路不会太顺。你是公主他们不敢下死手。但你要小心他们暗中对付你皇嫂。知否。”他话语声越來越小。越來越虚。喘得也更厉害。
“臣女知了。”纳兰堇作拱手礼。退下。宫人与太医们又从门外涌入。将纳兰连山包围在一起。
翌日。皇榜告示。月城人尽皆知惠宜公主殁了。并有令。全国素缟三日。月城素缟一月。违令者斩。此消息震惊整个浣月。霎时间所有疑惑四面涌來。
再日。天子下诏派外史前去沙城与大凉外史共商讨惠宜公主事后。
七日后。惠宜公主尸身到达月城。
便是未到冬至。却也冷。冷在空气间。弥漫在漫天白纸中。嗅出一丝的悲凉。运尸的车队。马不停蹄的从京都赶到月城。不知累死多少马匹。车队方进城。就看到百姓站在路旁两侧。双膝跪地。万籁沉寂。
马蹄作响。踏到沾月楼前。纳兰连山站在沾月楼上。望着浩荡车队。心中不免的酸痛。他真想现在便率十万大军破了沙城。直取京都。取了李氏一族的人头。
他终还是忍住了。长呼一气。背过身去。回到了房内。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月城。
半月后冬至。。
风卷黄沙。一块破旧的石碑被掩埋在黄沙之中。只露出难以看出是朱漆写上的沙字。车队在黄沙中缓慢的行进。走两步就会被吹得走偏。沙子迷了眼让人无从看清自己下脚是何处。
“來者何人。”许多名将士站在城墙上对着城下的來者大喊。
“鸿胪寺少卿北川。”
带队的男子站在城下拼命的大喊。呼声想要高过风沙之声实在太难。沒法。怕敌军趁着沙暴进入。将士只能从城墙上吊下一人坐实了來者身份才能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