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天上那一弯淡月细得犹如丝线一般。万国侯算了一下,“今天已是农历八月二十八,秋天就快要过完了。”他回想起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一切都恍如昨日。
“从前的人生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不断失去爱人的旅程罢了。”夜风吹拂起万国侯额际的长发,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沾满了月漱落的血,“但我不会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时,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他的袖扣亮了起来。万国侯抬起手臂,对着袖扣说道:“人带来了?”
“在皇冠二楼书房,您来吗?”
几分钟后,洗净双手的万国侯推开了皇冠二楼的书房大门。
老叫花子被绑在一张红色的椅子上,绑得十分结实。他看到万国侯,便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没有一丝畏惧和退让。
“南泽雨的女儿怎么样了?”万国侯问道。
“被便衣小队救下来了,好像没受伤,应该没什么问题。”k1答道,“反正,我赶去的时候,她已经被南泽雨的人送回家了。”
“他们知道人被你们捉来了吗?”
“当然不知道。”k1咧嘴一笑,“z2假扮成老东西的样子,把南泽雨的人引到城西去了,估计再过一会儿z2就能甩掉尾巴回来了。”
老叫花子紧紧地盯着对话的两人,“你们早就安排好了?”他冷笑一声,“你们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知道我要从三楼的窗户往下跳?”
k1冷哼了一声,“我对你肚子里的消化物没兴趣。侯爷吩咐过,所有的出口我们都布置了人的。”
万国侯使了个眼色,k1便拉了一张金色的椅子,放到了老叫花子的对面。万国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从楼梯往外冲也好,你从洗手间、走廊的任何一个窗户往外跳也好,我的人都能抓到你。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老叫花子仰天大笑,“你把我捆在这儿,还要我感谢你?”
“因为你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要是被南泽雨抓去了,那可就不好说了。”万国侯平静地说,“你开枪打伤了我的女人,我没有跟你计较,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哦,那多谢了。”老叫花子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不是谢你,是谢谢你的女人,要不是她中那一枪,你就不会对我客气,是吧?”
“你他妈……”k1听他这样嚣张,气得立刻就要扑上来揍他。
“你先出去吧。”万国侯阻拦了k1,“对了,你去接一下狂心,他还在学校里呢。”
k1恨恨地瞪着老叫花子,“侯爷,在苏州的时候就说好了的,我要揍他两顿。”
“行,等我问完了,他就是你的了。”
得到许诺后,k1便离开书房,关上了门。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语,双方都像是在揣摩对方的意图。片刻后,万国侯起身走到柜子旁,拿起了一瓶威士忌,“macallan-64-year-in-lalique。”他微笑着说,“我下午刚打开,你要不要喝一点儿?”
老叫花子摇摇头,万国侯便只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用的酒杯是由七色珀做成的,老叫花子看到酒杯后,就没有再移开视线。
“我猜,你的眼睛并不是现在的颜色。”老叫花子忽然开口了,“你大概是用了现在那些年轻人的化妆手段。”
万国侯放下酒杯,小心地从眼睛里取出了两片特制的浅绿色隐形眼镜,然后,他抬起头,用金色的眸子盯着对方。
老叫花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还是金色比较好看,那个绿油油的看着像鬼。”
万国侯失笑,他轻轻晃动着杯子,“其实我很想给你松绑,但我又担心你在我这屋子里乱来,所以,还是先委屈你一下。”
“哼。”老叫花子打量了一圈周遭,“你这装修风格跟你的年龄很不搭。”
“你说得没错,我家是按照一个1930年出生的人的品味来装修的。”万国侯淡淡地说着,没有错过对方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