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上去像城里來的年輕女子,一身中式棉襖棉褲,一條紫紅色的長圍巾把頭臉裹得嚴嚴實實,奇怪的是腰里拴著一根寬皮帶,顯得不倫不類。身旁還有一頭犬,個子不大,但是兇得很。她手里拿著一張鉛畫紙,上面涂了一個蠟筆畫像-光頭小和尚。
她走進鎮口一家中藥鋪,沖著掌柜的就問:“請問老板,有烏雞白鳳丸嗎?”
“有,請問吃什麼病?”
“烏雞不下蛋!”
旁人聽見還以為是笑話呢,掌柜的聽了一愣,到門口張了張說:“請到里邊說話!”
推開里間的門。劈頭就問:“你就是李書記的兒媳鮑銀燕同志吧?”
一聽老板稱她“同志”,喜盈盈地點頭:“正是!”
“大老遠的來,找我有事嗎?”
她把手里的畫遞過去:“有!想請您幫忙找一找這個人!”
“當地的?”
“不,是小日本,前幾天在這兒露過面,據悉他住在鎮上的某個旅館。”
“哦!知道是那一家嗎?”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猜想是能夠洗澡的客房,這是日本人的嗜好。”
“小鎮上的幾家旅社、客棧都沒有這個設備,只有一家兼開大眾浴室,當地人稱“混堂”,不知是不是?”
“就是它,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幫你問一問,跟我來!”掌柜出來關照伙計打起精神做生意,他去去就來。
首先來到鎮上首屈一指的“悅來客棧”,二層樓有拾幾間客房,隔壁是公共浴室,與旅館相通,規模不小。
藥鋪掌柜找到老板,耳語了一陣,他面有難色:“這樣做有違職業道德,恐怕不大好吧!”
鮑丫頭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麼,信口說:“難道你就不怕匿藏日寇,擔待漢奸的名聲嗎?”
“啊!他是日本人?”
“沒錯,如假包換!”
老板一聽,嚇得臉變色:“好好好,我領你們到他房間里去!”
“就是這間房,他預付了3天房租,說是要住一禮拜左右,也沒有什麼行李,一個旅行袋而已。人長得什麼樣子,我說不上來,是伙計接待的。他在混堂里泡澡的時候見過,光頭光身,僅此而已。
“他的行李不要動,以免被發覺,換下來的貼身衣裳就足夠了。小黃,聞聞!”
牧羊犬聞過後,二人一狗就告辭出來。
門口有個測字攤,掌柜上去問:“胡三,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先生接過畫紙端詳了一陣:“有!不過,不是光頭,戴著帽子呢!全身黑。”
“你怎麼記得這樣準?”
“我跟他說:“你眉心里有粒痣,命犯白虎,虎在東,近日里你有牢獄之災,速速離開此地,三十六計走為上;不過,山人也可以給你解!”
“後來呢!”
“他給了我幾個銅板,搖搖頭離開了!”
掌柜的笑著說:“你呀,訛人真有一套!大清早的戴個墨鏡,豬鼻子插大蒜-裝象!怪不得看什麼全是一身黑!”
鮑銀燕趕緊把畫像上的人加了一頂帽子。
到了一家包子鋪,門前熱氣騰騰的,掌柜的沖著里邊問:“吳二姐,見過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