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件披风,贺舟便独自一人出了府。
已是亥时,京城内大多店铺营生都歇息了。
东南西北长街,几乎看不到人影。
街上只剩下巡防营的人,护卫着京城百姓的安全。
公主要去的禁卫营,在城东郊外,大概有十余里的路途。
贺舟的步伐走的不慢,披在身后的披风上下翻飞。
眼看城门近在眼前,贺舟罩好兜帽,脚步越发加快。
殊不知在他刚经过的一家客栈二楼,一扇小窗缓缓打开。
“确定吗,只驸马一个人出来?”
“确定,公主府上没人把他当回事,所以他出来进去身边没有随从,现在就要动手吗?”
站在窗前查看的男人摇头,要是在城内动手,隐患太大。
看他疾步而行的方向,应该是想从东城门出城。
一旦出城,城外有盘踞在山头的乱匪。
到时候,可以把驸马的遭遇,嫁祸到那些人头上。
“怎么,还有事吗?”男人见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还不走,面露不悦之色。
“今日驸马杀了人,看来安插眼线的事情,已经走露了风声,小的担心……”
男人眸子一凛,连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度。
“怕什么,过些日子不论是驸马还是公主,都不会对主人构成威胁,我会安排时间让你撤出来的。”
话音落下,男人又瞟了一眼那个孤单寂寥的背影,真是瓜蒌身子,都说了好几句话的功夫,还没到城门下。
随着一声吱呀,那一扇窗户迅速关合。
出了城门,贺舟瑟瑟缩缩,身子骨比不上别人好,好在智商还在。
自古以来,将军稳坐中军帐,不用上阵厮杀,就能千里取敌人首级。
可见智商比体力有用。
越往东行,地界越是荒凉,这还是皇城的郊外,就已经荒无人烟。
宁古塔更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
还剩下九天时间,得抓紧采买路上一定会用到的东西。
有命到那里,才好说以后的发展,要是死在半路上,那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
当初贺舟能在逆境中翻身成为资本,如今在天崩局面下,也能蛰伏等待机会。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得见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驶来。
公主府上的马车,缀有金铃铛,不论是慢行还是疾驰,都会传来清脆铃音。
贺舟双手摩蹉双臂站在路中间打算拦截马车。
赶车的马夫在黑灯瞎火的半夜,也没看好路中央有个人。
直到近前才发现站着个人,正要开口大骂又是个不知死活的,仔细一打量认出是驸马,到嘴边的话赶忙又咽了回去。
“公主,是驸马!”
李清如推开轿门一看还真是贺舟,见他抱着双臂,双手不停地在肩膀与手臂之间摩蹉。
“既知道自己怕冷,为何不穿戴个披风。”
贺舟眼眸一转,颤抖着声音说:“见娘子许久不归家,免不了有些担心,出门急就给忘了。”
李清如眼中还是有些嫌弃,但没立刻关上轿门,似乎是特意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