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胜男伸出僵直的手臂,环住他纤细而精壮的腰身,埋在他胸口,眼泪一路流下来。
“江景白,对不起……”
是她大意了,她明明发现了张韵染的异常,却没有放在心上。她以为那是张韵染的心血来潮,谁知道她竟然存了死志……
“我明明答应张越,要照顾好她,直到你回来……”
她以为,她可以替他照顾好张韵染,可是,为什么连张韵染那般明显的交代遗言她都不曾听出来?
不是的,是她没有放在心上。她一直自诩自己做得很好,却未曾当成是自己长辈那般尽心。她都知道,都明白,所以这些年她从来不去想张韵染为什么会自杀……
陆胜男紧紧箍住江景白的腰身,后悔来得排山倒海,无声的流泪很快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
江景白没有说话,任她抱着,手掌拍着她瘦弱的背,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凸起的脊骨。
陆胜男哭得像个孩子。
“怎么办?我弄丢了你最重要的人……”陆胜男有些语无伦次,“江景白,我……”
陆胜男低着头,埋首哭泣。江景白感受到胸口的温热潮湿,她黑色的长发如同藤蔓,渐渐缠绕进心里。
“胜男,不是你的错。”江景白哑着声音说道,“她早知道自己活不久,只是不想太痛苦而已。”
陆胜男猛然抬头,泪痕斑斑,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晶莹如露珠。
“她没有病,只是身体瘦,精神时好时坏,吃不下饭,偶尔会觉得胸口疼……”陆胜男猛然住了口。
“你看,其实你也知道,是不是?”
江景白抬手,轻柔的拭去她眼底的泪水。指间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陆胜男身体颤了颤。
“我妈妈临走前,除了那封信,她有没有交给你别的东西?”
怔愣间,江景白轻声询问。
刚刚铺天盖地的悔恨几乎吞噬她的理智,而他温暖的怀抱将残缺的理智找了回来。陆胜男看着两人间暧昧的姿势,却再也不能厚着脸皮继续抱着他,于是松了手,有些讪讪地撇开头。
松手的刹那,她竟可耻的觉得遗憾,遗憾不能一直抱着……
擦了眼泪,陆胜男调整好坐姿,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她在江景白面前,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形象可言,陆胜男苦笑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作孽。索性没有了顾及,抱着双腿微微弯曲支起,下巴搁在膝盖上,又仔细回想那天张韵染说过的话。
张韵染说了很多话,多到即使记忆力超群的陆胜男回忆起来,还是有些不完整。
“又或者,她有没有提起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家里的东西……”
陆胜男心下有些怪异,不知道为什么江景白会这样问,却也没有多想。
“有一样,她说,你最喜欢她书房里那盏挂着流苏的台灯,只是近年来天气太潮湿,流苏受了潮,她给收到莲座别墅的库房里去了。”
那天张韵染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陆胜男却觉得奇怪极了。
莲座别墅在江城城郊,环境优雅,却紧邻n市,冬暖夏凉,是以莲座别墅群建好的时候在江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可是她若没记错,江家常住的别墅应该是在市中心的那一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