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心说着连饭都不想吃了,当即就要去中都找自已老婆孩子,但一顿饭的功夫,经历了几次情绪人生大起大落,刚刚他还猛砸自已脑袋。
现在还满脑门的包,一冷静下来,立马感觉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
穆念慈赶紧扶住他,“爹,你怎么了?”
杨铁心眼珠子乱转,摸了摸脑门,疼的龇牙咧嘴,还继续嘴硬道:“没事,我们马上出发!”
谢玄拦着他道:“杨叔,十八年都等到了,这里去中都路途遥远,你情绪起伏太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你心气郁结还是先休息一下,我去置办些东西,咱们明天再出发也不迟。”
杨铁心这会哪里休息的下,还是强撑着想走,穆念慈硬拽着把他送回房间,看着穆念慈担忧又倔强的眼神,杨铁心只能乖乖听话,最后再三强调,等明天一早就得走。
穆念慈安顿好杨铁心,出来正好撞到谢玄,这顿饭本来是商量婚事的,没想到扯出这么多事,两人的关系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
穆念慈看了眼谢玄,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对视,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想了一会才小声的叫了声“谢大哥”。
“嗯,杨叔怎样了?”,谢玄问了句废话。
“已经躺下了,但爹记挂着我大哥的事,估计也躺的不安稳”
穆念慈回了一句,谢玄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事搁谁身上也不好过,只能宽慰道:“这事急不得,到时候去了中都见了杨兄弟再说吧。”
“也只能如此了,都是那丘道长,明明已经找的到我义母了,干嘛不带出回来,平白让我们苦寻这么多年!”
穆念慈现在只能把气撒在丘处机身上,谢玄也觉得这事丘处机做的确实不地道,包惜弱说到底还是爱着杨铁心的。
如果丘处机问过包惜弱的意愿,包惜弱肯定不会贪念那些荣华富贵,就算不带回临安,送去终南山下也能安顿。
而且杨康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已的真实身份,这里面丘处机肯定有自已不可言说的私心。
这些事情谢玄无凭无据也不好跟穆念慈说,只能日后见到丘处机当面问问他,他自诩侠士,口口声声家国大义,却让自已的兄弟,杨家将后人认贼作父。
两人站在楼道上都觉得十分别扭,于是谢玄提议一起去采买一些路上的物资。
穆念慈稍稍犹豫了下,还是羞涩的应下。
两人来到街上,穆念慈虽然是江湖的女儿,英姿飒爽,到底还是十多岁的小女孩,两人差点就说亲成功了。
两人关系微妙,都不敢跟他并排走,低头搓着衣角默默跟在身后。
谢玄也不强求,跟她随意聊着天,问问这些年他们是怎么过得。
说起来这父女两过得也是惨,空有一身武艺,却靠街头卖艺过活,十多年来一直颠沛流离,谢玄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还算体面整洁,但有些地方却已经浆洗的褪色。
衣角还带着折痕,想来是她最体面的一套衣服,只有比武招亲的时候才会穿这套衣服,平时都是压箱底的。
杨铁心就更不堪了,才四十多些,已经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的皱纹、愁苦,身上那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
他那一身武功放在江湖也算不俗,却活得比普通人还苦。
听这穆念慈说着这些年风餐露宿的遭遇,谢玄忍不住回过头看着她问道:“你们武功都不错,怎么甘心就靠卖艺为生,就没想着干点别的营生,或者劫富济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