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方图南直觉也太跌份,那样多花红柳绿从不失手,偏偏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原形毕露。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不,他从不和别人分享,分享女人,或一颗鬼灵精怪的女人心。
撤开来,撤离她舌尖的小小魔法,唇瓣贴着唇瓣:“钟玉,我问你——”
她已经融化:“嗯?”
“为什么喜欢他?”男人的自尊不许他问,可是爱人的占有欲却求知若渴。
钟玉呼吸一滞,脑中电光火石时空变换。
甜甜的嗓音有吻湿痕迹,她闭着眼:“异国他乡,性命所托。”
方生大智慧,如醍醐灌顶:“在贝瓦纳?”
如果不是他令人满意的五官影响她的大脑运转,钟玉应该立刻想到一个问题:她什么时候告诉过他,她去过贝瓦纳?
可惜她今晚一直宕机重启,内存加载过缓。
她湿润着眼眶点头:“系呀。”
方图南再撤,分开一段距离,手肘撑在她肩膀两侧。后来的人生中,他始终记得今夜她睫毛挂着泪花的模样。
“不能忘掉他?”
“冇可能。”欲语泪先流,倔强不肯为他腾挪心中狭小空间。
“他是我救命恩人,最勇敢的骑士。”
钟玉看着他的眼,眉弓优越,眼尾开花,眼眸深邃,揉着她看不懂的情愫,一团,越来越浓重。
也许是失望也好,也许是生气也罢,又或者是无语?
她是渣女,一颗心好大方,装两个人。他是不是在骂她,怎么不去普度众生?
但于钟玉而言,总比假装深情非你不可,来得畅快。
方图南用指腹为她拭泪。多好的小姑娘啊,他这一把竟然捡到宝。
她没认出他是九万,却给了他一个铭心刻骨的答案。
男人多幼稚,三十岁,仍有一个挽救无知少女充当神明的梦。她拿他当天降猛男,一千多个日夜不肯忘,乱花迷人眼,但她痴痴等这一位白马王子。
火山蠢蠢欲动,炙热岩浆苏醒,噼里啪啦,在他脑中炸出火花。
他亲吻她额头,一吻一吻再一吻,无休无止。
似带着岁月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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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在听到谜底前也未曾苛待她。钟玉瞪大眼睛,看送来的瓶瓶罐罐,多到夸张。睡衣居家衣,好意外,都是她认识的品牌。
因他特意交代:要最好的。
她站在盥洗室发光镜前,看着镜子里对她漾笑的方图南,重复一遍:“方生,你好像有点钱哦。”
这次他没有无语,认了这个‘有点钱’的名头:“嗯,养得起你。”
她又跺脚,生气,来那一套:“我不用你养。”
方图南从善如流:“是我求之不得。”
她从睡衣套装里找出发带,头发全都束上去。露出额头光洁如缎:“喂,卸妆你也看呐。”
有什么不能看?方图南姿态松散双手抱臂,当年她满头沙尘,脸上被他用泥浆抹过,鼻涕眼泪蹭在他作训服上,他嫌弃了吗?
但是她现在用明亮眼睛瞪他,好好好,随她都随她,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认命:“你到底是我女朋友还是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