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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了,也只当没看见,心里暗道,天天过来,天天见面,难道还没有习以为常么?
小田子见到他,除了恭谨相迎,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看上去很是精彩。
韩少成大致能猜到这位忠仆的心思,忍不住微微勾唇浅笑了一下。太过操心,让他年纪轻轻的一张脸都显得皱巴了起来。
终于进到书房,见到了想见的人。
柳舜卿还跟平日一样,对着一本医书在抄写什么。听见他进来,款款放下毛笔,起身迎了过来,眉目柔和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韩少成紧紧盯着柳舜卿的眼睛,温声道:“今天来早了,想在你这边用晚膳,打扰到你了么?”
“没有。正好我也饿了,那就让他们早点传膳吧!”柳舜卿脸色堪称平静,但眉眼始终低垂着,像是不太愿意同韩少成对视。
一顿饭吃得无声无息,谁也没有提及早朝上发生的事。韩少成发现柳舜卿黑眼圈很重,问了几句,得知他昨晚没休息好,便提议早点安歇。
大床上,韩少成先抱着柳舜卿,隔着被子轻拍着人,让他沉沉睡过去,安心补眠。
等睡到半夜,怀里的人一觉接近尾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他便趁势把人弄醒,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折腾。
夜色浓重,四周漆黑寂静,长秋殿的主卧房里,却始终喧嚣躁动。被放大的剧烈心跳,难以抑制的粗重喘息,还有柳舜卿努力咬着唇也忍不住的低呼,在炎炎夏夜里混杂出一片热闹的春意。
最后的最后,韩少成紧紧抱住大汗淋漓的柳舜卿,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舜卿,卿儿,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你懂了么?”
柳舜卿枕着一席散乱的长发,浑身瘫软无力,闭着眼轻声答:“……懂了,我懂了……”
第二天早晨,仍像往常一样,韩少成早早便上朝走了,柳舜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起床。
洗漱完吃过早膳,他懒懒走进院子,园丁们已经开始劳作。他一眼看到木垚黑漆漆的目光直直看向他,神情跟往日颇为不同。
他知道木垚有话要说,便强撑着僵硬的身体,缓缓走过去观察药圃,又随机跟园丁们聊上几句。最后,终于若无其事般蹲在了木垚身边。
这些药材里,属木垚负责看护的重楼最为金贵难养,所以,柳舜卿平日里跟木垚请教的次数最多,讨论的也最细致,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木垚开门见山,声音听上去低沉黯淡:“我听说了昨天早朝发生的事。”
“嗯……”柳舜卿只简单应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对这件事,他暂时还想不出该作何评论。
“你以前曾说过,他一定会放你离开,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现在呢?你还有自信说这种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