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
小城面馆,尤大郎满头大汗地扒着面条,时不时往嘴里丢一掰蒜。
“啊……”将汤碗往旁边一放,七八碗垒在一起,像个小山。
许君欢在旁边打趣道:“你这个饭量,不练武真是可惜了。”
“是啊,我觉得自己是千里挑一的武道奇才,我姥爷还给我请一个从军中退役的老兵教导我。”尤大郎说道。
许君欢便问道:“接着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踏入武道?”
“不知道啊,那个老师带我锤炼了几个月,然后告诉我不利于修行,就走了。”尤大郎闷声道,似乎有些不高兴。
“几个月你都没感受到真气?”
“屁倒是放了不少。”
“没事,有时候就是这样,真气这玩意就很虚无缥缈,在身体里兜兜转转,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肠胃不好,还是真的提炼了真气。”许君欢笑道。
尤大郎摇摇头:“你这样安慰,真的,还不如别说。”
许君欢:“……”
没办法,许君欢只好转移话题:“对了,你这些日子一直在黄家的地下室待着吗?被他们带走后,你们去了哪里?”
尤大郎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将这些日子的事一一说来。
原来上次在敦煌城驿站被接走,负责接他们的人就告诉他们母子俩,尤炜是状元,有很多人想拿他们俩来要挟尤炜。
因为来人名叫尤年,也是尤家的人,便都信以为真了,在离开敦煌后离开分乘躲藏在树林后面的马车离开了,而许君欢带人去追,变相让他们以为真的有人要抓他们。
坐着马车,他们在河西府绕了一个大圈,在第一场雪开始落下的时候,他们才抵达华阴县,距离长安足足百里。
本以为在这里会很安定,没想到还是遭遇了刺杀,除了尤年几个之外,死了几十个人,两母子是他们拼了命护送出来的。
尤年杀出来后告诉他们,只要到了长安的云来客山庄,那里是尤炜常住的地方,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可以说,两母子九死一生逃过杀手的追杀,期间又折了几个人,最后才抵达山庄。
许君欢虽然不知道云来客山庄什么来头,但是根据尤年这个悲哀的下场,可知他们肯定是一头栽进设好的圈套。
正如许君欢想到的,本以为来到这里就安全了,陈二娘也为见到日思夜想的丈夫而感到欣慰,结果却没有想到,丈夫带来的人极其狠辣地下手将尤年等人全部杀死。
原来丈夫已经攀上高枝,为了掩盖消息,只能狠心将他们杀死。
按照尤大郎的描述,当时二娘面如死灰,已经不再有生的期望,而大郎却不甘心,咬着牙扛起母亲往外面冲。
说来也奇怪,那些杀手居然追不上一个扛着人逃跑的杀手,直到他们撞见一支披红挂彩的队伍,看见队伍有官差,尤大郎不顾一切地往里冲,后面脱力,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尤大郎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个地方应该是地下室,只有微微亮的光从气窗投下来,而整个地下室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明明死气沉沉,他却感觉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于是,尤大郎选择唱歌。
本来尤大郎是为了壮胆的,结果越唱声音越大,因为跟着他唱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后面,他会唱的都唱完了,那些“人”开始让他展示才艺,什么舞蹈、故事,基本上把尤大郎榨干了。
他不干还不行,那些“人”会突然冒出来吓唬他,有时候还会故意在他方便的时候围观他,没办法,尤大郎搜肠刮肚,硬生生编了一个话本出来。
“……你都不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啊,那些小鬼为了知道后面的剧情,每天熬着我不给我睡,你说我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能编出啥玩意来啊!”
尤大郎哭着哭着,感觉肚子又饿了:“老板,再来一碗面,我哥付账。”
许君欢叹口气,那帮早逝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这样缠着尤大郎很正常,没有伤害尤大郎已经是奇迹了。
“对了,你在地底下支持这么久,靠什么活?”许君欢问道。
“有吃的啊!”尤大郎掰着手指道,“每天都有人从通气孔里放东西下来,有时候是馊饭,有时候是菜叶面啥的,运气好可以吃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