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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过往（第1页）

比如，今夜有个郭大夫，诡计多端，多智近妖，孩儿被他在萧府之中引得团团乱转，毫无还手之力啊，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不可能，真是一介江湖白衣，无名之辈吧？”

萧老夫人顿了顿，但又似乎是知道萧缜终究会问出这个来，倒也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下，就将真相告知。

房里也没什么其他人，孟嬷嬷看了眼外边，有两个萧缜带来的暗卫还在门口守着，也算是安全体贴。

“要说那个郭大夫啊……我还真知道一些，姓郭，又被你夸成这样，脑子好用，计谋层出不穷，恐怕，也只有当初那位少年天才了。”

“少年天才？”

萧缜的目光凛冽了起来，他意识到，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萧老夫人口中，只是他之前太过自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是一定要依靠老夫人才能完成的，所以一直以来，都顶着那口气，直到今天。

已经凌乱不堪的萧府，却还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收益，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知道的东西，他萧缜，可谓是亏了个彻底。

不过，好在是防备的不错，至少将府中伤亡降到了最低，而且俘获了不少的贼人俘虏，倒也不算一无是处。

“是啊，就是那位从前郡主府上的少年天才，据说是长公主发掘的，从外边带回公主府的弃儿，少年早慧，却又无父无母，于是收在身边，给郡主做了个玩伴。”

萧缜的精神一下紧绷了起来，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当年的那场陈年旧案，他还没有具体的意识，年岁实在是太小，很多记忆都已经丧失的无影无踪，

而家听到萧老夫人提及了当初长公主府的旧事，却又好像恍惚明白了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看着萧老夫人的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母亲的意思，那个郭大夫，是公主……郡主的人？”

公主有些太遥远了，萧缜对她的印象只有前朝一个以死明志，冤魂寥寥的早亡人罢了。

但是若是若是郡主，他倒是有几分还算清楚的印象，

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出生的时候，萧府排行老大，现在算辈分是他大伯的妻子，只不过也是在很早之前，就没有了消息，

懵懂中好像记得这位郡主伯母是犯了什么罪，大伯也不知道为什么死了，郡主殿下直接剃发为尼，去了跟皇室沾边的尼姑庵里修行，前头好多年前的时候，也说是身体不好，一场风寒就走了，

当今陛下估量天家血脉，也算是请了回来，好好安葬了，直到如今，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年头，这又跟今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察觉到了萧缜奇怪的想法，萧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嘴里说了一句作孽啊，但到底是接着讲了出来。

“那个郭大夫，真名好像是叫郭具霞，说是跟哪个江湖英雄重名，之后也要以他为榜样，长大了如何如何，那时候，小孩儿不过五六岁，给自己改名字改的坚定，长公主将无父无母的郭具霞送给郡主身边作伴，自然不介意他给自己改了个什么名字。我之所以记得那个郭大夫，对他有印象，实在是小小年纪，早慧的不像样子，”

萧老夫人的目光幽沉似水，看着一处空地，却又好像在隔着无尽的岁月，看到过去的日子。

“郡主年纪不大，嫁进萧府的时候还不到二十，身份尊贵，又是下嫁，没人在意这位郡主殿下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比如身边除了陪嫁丫头嬷嬷，竟然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当初她解释说是远方亲戚，父母双亡，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实在是割舍不下。眼看着萧府一些人还是颇有微词，这小孩子竟然察觉的敏锐，自己站出来坦然说是，他等郭具霞日后再大些，就立刻安顿自己，出府去自己谋生，不会多多麻烦萧府的。”

听着萧老夫人的回忆，孟嬷嬷好像也是有了些印象，那时候她也不过年轻丫头的行列，只不过运气好，待在了尚且年轻的老夫人身边，又极为合眼缘，一直待着，自然偶尔也接触过这个孩子。

“原来是他啊！”

孟嬷嬷有些惊讶的叫出了声，显然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陈年旧人的身影。

“老奴对这个孩子也算是有些印象，的确灵敏过人，府上有什么疑难杂症，他看一眼，多多少少都有解决的法子，不仅师从大家极多，却从不请教些经学大儒，说是……说是……”

孟嬷嬷犹豫了下，看了眼身边的萧老夫人，得到了老夫人一声不屑的哼笑。

“你这老东西，连个孩子敢说的话，你却畏畏缩缩起来了？这屋里还有别人不成？谁会抓你的错处？不就是那孩子说了些什么:‘不求经义史学，文章诗词，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给那些喜欢的人学就好了，他是励志做英雄的人，不学无用之书。’”

好一个离经叛道，有自己脾气的孩子。

萧缜再心里默默的评价道，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够安安心心的停下来认识两个字都算是有耐心，有品行，更别说，像郭具霞这样，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跟喜好，去挑那些自己喜欢的书来学了。

做常人不可为之事，这就是天才吗。

“一开始我们也只当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稚嫩，虽然聪慧，却不懂得经学的奥妙。直到后来有一遭，京城来了大儒同域外的僧人辩驳经义佛学，朝堂之上能出面的几乎都悻悻而归，当时陛下脸色极为难看，毕竟输在外邦人手里，那已经算得上一桩丑闻了。但是这孩子，明明从未接触阅读过什么经学典义，却自告奋勇的上台，对面的僧人人家当他胡闹，他却言辞义正说是否惧一黄口小儿，怕输了难堪？对面一听，实在恼怒，于是答应了辩经……”

“郭具霞赢了？”

萧缜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结局。

“是的，而且赢得极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