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夫甚至觉得萧缜这是潜移默化的,在给他们其他的机会。如果他们选择现在收手,他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无事发生也说不定。
这种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从萧缜这个果断杀伐习惯了的人,这次竟然隐忍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不为所动来看,也可以看出他的确对濡儿夫人的行径,有着某种程度的纵容。
回想起这背后的隐情,郭大夫也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世事无常几个字,的确不是说说而已。
“既然你决定动手,那我们也不用再犹豫了,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下达指令。筹备一下,选一个不错的时辰……”
濡儿夫人坐了过来,看着郭大夫的眼睛,
原本漂亮的脸蛋,原本染着的是大病初愈的苍白,却又加上刚刚生气的潮红竟然显得有几分诡谲的艳丽。
“郭大夫,兹事体大,你一定要好好谋划。我们的成败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郭大夫呸了一口。毫无形象。
“什么叫他丫的在我的一念之间,明明就是看天吃饭,大家现在的情报都七七八八,究竟能做到哪一步,那是看大家的运道,和我一个吃干饭的江湖混子有多少关系。”
和其他有气节的人不同,郭大夫并没有太多所谓的名人包袱在身上,对比于濡儿夫人试图施加的压力,他不屑一顾的,轻飘飘的推了回去。
“我就是个没什么用的江湖混子,能做的我都已经替你筹谋了,其他赢不赢输不输的,我不是神仙,我猜不出来,至于你……”
郭大夫眼神深沉的看了一眼濡儿夫人,终究长长的叹了口气。
经此一事,濡儿夫人是的确活不下去了,
不只是因为前段日子的落胎手段,身体里原本压抑的,提高体魄的药性再也止不住了,会开始疯狂的对人体的反扑折磨,
更重要的是,濡儿夫人自己的心思态度,她全心全意的将自己交给了复仇的计划,一点试图迂回婉转的后路也没有给自己留下,
就这样一点,濡儿夫人就算没有那些药,她也活不下来了。
心死药石难医,
这也是郭大夫答应帮她的原因,不帮也没办法啊,她铁了心的要做这件事,没人帮她迟早也会自己想了办法混进来刺杀,
于是让她走上绝对的不归路,还不如略微出手,选一条也许能抗争几分的路子。
虽然……
郭大夫走了出去,他要去好好合计,选一个成功率最大的时候,以及那些其中琐碎的安排与细节,再写进密信,派信得过的人一一送出去,交给那些附近潜伏的人手。
光靠他们两个对萧家动手?
那是傻子才会想得出来的事情。
郭大夫既然去做,那就务必尽心尽力,能够用上的都早就想办法集齐了在身边儿,就等着关键时候,一声令下,去做那匪夷所思,胜率极低的一场仗了。
“嘿。还真是发癫了。”
郭大夫小心的将信纸对折,有些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