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近年关,街道上的行人却很稀少。麻子娃牵着马,来到路边的一家茶馆。只见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茶炉边拉着风箱烧水,炉上的火苗在风箱的一拉一送中一跳一跳的,老人的脸也被炉火烤得红扑扑的。
他把马拴在茶馆旁边,坐进了茶馆。茶馆老人忙问:“客官,想喝壶什么茶?”“来一壶上好的龙井。”麻子娃说道。
老人停下手中的风箱,放好茶叶,从烧开的大水壶中倒水给麻子娃冲好茶,递了过来:“客官请用茶。”
老人把茶递过来时,看了眼麻子娃,知道他绝不是一般人。因为他从麻子娃的衣着打扮上便已看出麻子娃是一位刀客。
老人主动搭讪:“客官要去哪儿?到我们这山沟小街有何要事?”
“老人家,我想打听一个人。请问这白家赌场的白五良现在哪里?
我有事要找他。”
老人见客官问白家赌场的主管,顺手向南一指说道:“白家赌场在正街附近,只要过去准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门楼,走进去就是。”
麻子娃又问老人:“听说北街赵家的儿子输了婆娘就再没露过面,不知是咋回事?”
老人向四周看了看,见茶馆周围再无别人,低声说道:“听人说赵家儿子赌博输了钱、输了婆娘。白家要长期霸占赵家儿媳,赵家儿子是个多余的,所以有可能已经没这个人了。”
麻子娃听罢,倒吸了几口凉气,还想再问,老人摆摆手说:“客官,我可啥也没说,你快去找吧!”
再问也是多余,找到了白五良再说。麻子娃暗想。
他牵上马,来到正街一个高大的门楼前,“白家棋牌馆”的招牌高悬大门之上。白家的大门开着,里边传出了闹哄哄的声音。
麻子娃径直走过去。门口的伙计招呼道:“客官是来这儿玩的?”
麻子娃笑道:“找你们白爷有事。”“正好我们白爷今天当班,我给你去叫。”伙计急忙说道。
“也好,我在前厅等,你去叫你家白爷。”麻子娃收住脚步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从赌场的里间走出一人。只见此人头戴礼帽,身穿长袍马褂,足蹬一双马靴,礼帽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三十多岁的年纪。
他手拿水烟袋,边走边抽。来到麻子娃跟前,他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敢问壮士,找白某人何事?”
麻子娃知道此人便是白家赌场管家白五良,便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白府赌场的掌柜吗?”
“在下正是。壮士找我有啥事?”白无常问道。
“我和北街赵老汉有割不断的交情。听说你们赌场把赵家儿子藏了起来,又让他媳妇前来抵债,可有此事?”
一听说来人讨要赵家儿子,白五良暗暗吃惊。他故作镇静地说:“赵家儿子在此欠了赌债,立契约以妻子抵债,白纸黑字写得明白,怎能怪赌场无情?从古至今讲得好,空口无凭,立字为证。难道客官要来此赖账不成!”
麻子娃听了白五良的话,知道赵家儿子确是输了妻子。他对白无常说道:“有字据?请拿来一看。”
白掌柜让伙计从账房拿出字据,麻子娃只见上面确有“将妻子折合银子三十两作为赌注”一项,明白赵家儿子的确是个败家子。
麻子娃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如今我替赵家还上这三十两银子,请掌柜高抬贵手放人,也好让赵家一家人团圆。如何?”说着,麻子娃从怀里掏出白银三锭,就要交给掌柜的。
白掌柜急忙挡住,口中说道:“赵家儿子输的是银子,咱赢的是人。现在要用银子赎人,没那么容易!”
麻子娃听了白掌柜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设赌场坑害百姓,霸占良家妇女不说,用银子赎人还不肯答应,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一把抓住白掌柜的狐皮衣领,毫不客气地说道:“今天让赎也得赎,不让赎也得赎!不能玩了人家婆娘,还要长期霸占。你再不答应,我就不客气了!”
麻子娃说话的同时,从背后拔出刀子就要动手。这时,白府几个家丁挥着刀扑了上来,但白掌柜在麻子娃手中,几个家丁恐伤了掌柜,不敢放开手脚打斗。白掌柜没有武功,只是心术太坏,尽出瞎主意,今天落在麻子娃手中,哪敢动弹。家丁们是干着急没办法。
麻子娃见此情景,逼问道:“你今是答应赎人,还是不答应?”白掌柜被麻子娃拽住领口,脸憋得通红,气都几乎无法上来,连忙求饶道:“答应!答应!”
麻子娃一听他答应赎人,抓住领口的手松了下来。
白掌柜从麻子娃手中挣脱之后,便向家丁们使了个眼色,只见众家丁立马挥刀朝着麻子娃砍来。
麻子娃看到白五良言而无信,一下子被激怒了。他知道对付这伙家丁必须用飞镖来解决问题,只见他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众家丁以为他怕了,越发猖狂。
麻子娃左手挥刀,右手从腰间摸出几支飞镖,朝着家丁甩去。几个家丁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面门被飞镖扎中,一下子捂着脸不敢动了。
几个被击中的家丁脸上血流不止,飞镖还扎在面部不敢拔下来。没被扎中的哪里敢再动,一个个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白掌柜一见家丁们不是对手,小声对账房先生吩咐道:“快去找你黑爷,不然这场面就没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