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奎从外面回来,肩上扛着一匹粗布,手里还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兔。
苏落檀醒来,想去看看肖良还烧不烧了,却见淳儿一直护在他身边,如同护着眼珠子似的防着她,她便没有过去。
曹奎将粗布放到她面前,憨厚地问道,“苏姑娘,你看看这种布行吗?”
她点点头,“可以。”
随即,她把庙中还能动弹的妇女都叫了过来,耐心地教她们如何缝制口罩。
曹奎让淳儿也过去学,淳儿却一脸不情愿,“我不,我要陪着肖大哥。”
肖良低声劝道,“淳儿,听话,去帮帮苏姑娘,我这边没事。”
淳儿这才一脸不情愿地挪了过去,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苏落檀教完之后,那些村妇就开始动手缝治。
她挨个检查大家的成果,看到淳儿把口罩的两端都缝在了一起,她无奈,“你这是在缝袜子呢?”
淳儿气得把手里的口罩扔在地上,“我学不会,不缝了!”
苏落檀懒得理她,继续指导其他人。
曹奎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苏姑娘,我妹子从小被我娘惯坏了,你别介意,要不你教教我怎么缝?”
她见曹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捏着绣花针,又滑稽又违和,嘴角抽了抽,“还是算了吧……”
曹奎挠了挠头,放下那块布料,去一旁处理野兔,熟练地剥皮、清洗、架火烘烤。
不多时,一股浓郁的肉香便在破庙中弥漫开来。
兔子烤好之后,曹奎用匕首将兔子分块,庙里那些人应该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馋的直咽口水,全都盯着那只烤兔子,望眼欲穿。
淳儿迫不及待地拿过一只烤兔腿,递给肖良,殷勤地说,“肖大哥,你吃。”
肖良接过兔腿,却递给了苏落檀,“苏姑娘,吃点东西吧。”
苏落檀想着他是病号,为医者不能跟病号抢吃的,刚想拒绝。
淳儿却不满地叫了起来,“肖大哥,你怎么总是向着她啊!”
肖良语气严肃,“淳儿,不要任性,苏姑娘救了我们大家,理应让她先吃。”
淳儿气得小脸通红,“她算什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算会点医术又能怎样!肖大哥你别忘了,她可是姓张那狗贼的小妾,跟我们不可能是一条心,说不定……她给大家的药里都有问题!”
肖良蹙眉,“淳儿,不许诋毁苏姑娘!我的命是苏姑娘救下的,苏姑娘若真的有问题,为何还要救我?”
昨天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也站出来,“是啊淳儿姑娘,我女儿的天花就是苏姑娘治好的,她没有害人!”
淳儿紧紧攥着兔腿,不肯松手,“你们……你们怎么都帮一个外人说话,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逃难的!”
肖良试图从她手中拿过兔腿,无奈身体虚弱,竟抢不过淳儿。
两人拉扯间,肖良手一松,那只烤得金黄酥脆的兔腿,沾满了泥土,掉落在地。
曹奎心疼得直咂舌,“哎呀呀,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到的兔子,糟蹋粮食,不吃给我啊!”
他弯腰捡起沾满泥土的兔腿,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拂去上面的浮土,也不嫌弃,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淳儿嘟起嘴唇,别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