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将近期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陆大人刚上任便四处走访民情,玉溪虽说土地多为沙土,种植亩产低,但是玉溪县铁矿丰富,除了被官府征收的铁矿,百姓将附近的矿石进行反复锻造锤炼,也能打出一些农具来,这铁器的质量虽比不上官府的坚硬,但是做农活还是不错的。
陆大人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对策。
这农具若能销出去,也能给当地的百姓增加点收入。
玉溪与楚州相邻,楚州富裕,若是能打通两地,两地互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问题就出在这条路上。
经过一番考察,相对省时省钱的路有两条可供选择,或是经过小河村,或是经过杨家沟。
陆大人找了县衙的主簿们和乡绅们讨论协商,主要还是让当地乡绅们捐点银子凑一凑,没想到这消息走漏了出去。
路还没选好,两个村的村民就打了起来。
谁都知道要致富,先修路。
如今有这天大的馅饼落下来,谁能不抢。
陆大人带着捕快们去劝架的时候,不知谁家的锄头竟脱了手,朝着陆大人就砸了过来,陆大人无辜中伤倒地,又被慌乱的人群踩了几脚,无辜中伤,就被抬着回来了。
县令大人都被打伤了,生死不知,岂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捕快们乌乌泱泱就把当天打架的人抓了回县衙,牢里第一次被塞得如此满满当当。
村里的男人都抓得大半,妇孺便跪在县衙门口,哀求县令大人饶命。
正值开春播种时期,再耽搁下去,若是影响了玉溪县的收成,他陆某人就是这玉溪县的罪人,年底述职怕是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若是轻易放了,这县令也太好拿捏了,官威何在?以后判案时是不是大家跪一跪就行,若是不放,法不责众,这一群跪在县衙门口的百姓又要如何平息,他们的春种要如何保证?
陆大人想了两天都不敢动这一步棋,只让管家对外宣称县令大人仍然昏迷不醒,让衙役们劝村民离开,不要跪在县衙门口,只是这效果如今看来却是收效甚微。
陆朝听完事情来源,皱紧了眉。
这事表面看着都是巧合,实在是太巧了些。
“父亲,这事怕不是这么简单,背后应是有人在做推手。”
陆大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为父也猜到应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只是没想到的是原本朴实本分的村民竟变成这般模样。”
他自从到了玉溪,扪心自问,对得起这顶乌纱帽,也对得起这百姓,没想到,却是伤在了百姓手中。
看着父亲有些落寞的眼神,陆元懿气愤地捶了捶桌。
“一群刁民!父亲,这路不给他们修了!”
陆朝摇了摇头。
“二兄,若是这样,就正好中了对方的圈套了。”
对方一石二鸟,既想让陆大人与民众离心,又想让康王落不着好,不对,或许还是一石三鸟,陆家若是此番惹恼了康王,生了嫌隙,这康王的触角便又断了一根。
还真是好谋略。
有些东西如果一直以来都没有就算了,若是拿到手里还丢了,这民愤可不容易平。
而且陛下又会怎么看?
“那该如何是好?”
陆大人本也没指望他们能给他出什么主意,看见陆朝能看出不对劲,他就已经很欣慰了。
“你来时,三皇子可曾交代了什么?”
陆朝想到还在外面的萧佑丞,心虚地看了一眼陆大人。
“父亲,我正想同您说呢,三皇子让周家公子和其他两位伴读陪我来处理此事。”
陆大人闻言双眸放光,恨不得下地走几步。
“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