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同意吧,这药的效力只有十日,是掐着点让她偷跑的,可能都没想过拦她。
她托着腮,看着朦胧胧的月亮发怔:“应该……不同意吧。”
同意的话,就不该给她下药了,也不会关她禁闭了。
什么事都不跟她商量,一点儿都不尊重她。
生气。
那素衣姑娘双眸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竟然违抗夫家,偷着跑出来应试?”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这话她不乐意听。
她的命,就得她自己担着。
要做什么选择,生也好,死也罢,也由不得旁人干涉。
她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改了个话头问:“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应试?”
姑娘怔了怔,跟她说了心里话:“很简单啊,在家里的话,就得吃爹爹的,用爹爹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反驳,也不能说一句不对。”
她顿了顿,撇了撇嘴:“可明明知道不对,还要违背良心说对,这不欺负人么。”
陆温点头:“你说得对,所以,你爹也同意你入女学?”
“同意啊,家里大哥不争气,乡试落第了,现在就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我要是考上了,祖坟冒青烟,他巴不得呢。”
陆温也乐了,很是赞同:“开设四署,女子可入官学,可入官场,是自古以来的头一遭,说起来,咱的小日子也是慢慢好起来啦。”
“可不是嘛,我要是考上了,一年后再考女官,我就进制药司,文书也好,女吏也好,一个月拿奉银,吃了喝,喝了吃,多自在。”
陆温:“太对了。”
大通铺里另一个姑娘也醒了,拢了衣衫也坐到了门檐下,揉了揉还涩着眼睛,和她们搭着话:
“制药司俸禄高吗?”
陆温说:“听说一个月二两银子呢。”
那姑娘霎时双眼发亮:“我的天爷呀,二两!”
这姑娘声如洪钟,嗓音嘹亮,这一嗓子,把其他几个姑娘也给震了起来。
姑娘们纷纷起身披了衣,在檐下坐了一圈,听见陆温所言,又问:
“那除了制药司,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么?月钱咋样?”
“入宫的话,有六局二十四司,若不入宫,科考得了名次,六部里,吏部有司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工部有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户部有金部司等等……”
“咱们考上了,只要有缺口,等着上面划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