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把胖客户的情绪调动起来,鸭舌男不禁暗骂声“难伺候”,也不再拖延,缓缓把红布包解开。
不想解开红布包,其中还有一层白布包;解开了白布包,里面竟然还有一层黄布包…
“你丫到底是卖古董的,还是卖布头的?”
见布包一层又一层,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风姿绰约,胖子又忍不住开骂。
“就好,就好。好东西,就得这么藏,见不得风、见不得光…”
顾客不耐烦,鸭舌男只得加快手上动作。
好在黄布包后,又扒拉开一层花布包,总算见了头。
“就是这。”
仿佛端着祖宗牌位,鸭舌男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瓷口杯托到胖子的面前,满脸自傲。
只见那口杯约是三公分高、一指的碗口、平底卧足,白净的瓷面上饰画有一大一小两只鸭子,正在一尾芦苇中悠游。
“这是?”
许鼎盯着杯子,有些不可思议地蹙起眉头。
“怎么样,小哥,是宝贝吧?”
见胖客欲言又止,鸭舌男一下得意起来,脸上也带出了些骄矜之色。
“你说说。”
胖子看了口杯半晌,轻叹口气。
“好嘞。”鸭舌男轻吟一声,随即压低声音神秘道:“明代的斗彩,您知道吧?”
“成化斗彩?”
“对,就是成化斗彩,绝代珍玩啊。”鸭舌男赞叹着连连点头:“前两年,听说香港那拍了一个斗彩杯子,卖了两千万呢。”
“那你这杯子?”
“嘿嘿,到底是行家,已经看出来了?”鸭舌男设问句用得熟练,自问自答全不用旁人应答:“不错,这只杯子也是大明朝的成化斗彩!国宝,错不了!”
“明成化斗彩?”看着自信得仿佛“神宗皇帝”附体的鸭舌男,胖子深吸口气,平静了一下,才反问道:“可我听说,成化斗彩可是‘鸡缸杯’。你这上面的鸭子…”
“鸭缸杯!鸡缸杯的兄弟!”鸭舌男庄严道,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小哥若看上了,两千块拿走,谁让咱们有缘呢。”
又看了眼手捧“鸭缸杯”的鸭舌男,胖子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站起,转身就走,再不理会对方追在身后的急切呼唤。
也就是这两年涵养修为直线提高、与人为善,否则胖子早忍不住动手给鸭舌男松松筋骨了。
还他-妈“鸭缸杯”…我叉!
盛着一肚子闷气,又经过几处热情的贩子,胖子终在另一处地铺前重新蹲下。
小摊的主人是个干瘦老头,正坐了墙荫头底下歇晌,睡得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