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再好不过,这段时光的相处至少不是出于恶意的算计,而现在也恰好该结束了,他还可以借此计离开这里。
一切都很合适,除了他胸腔里那一点莫名的酸胀。
“因为现在比您之前预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新身份所需的凭证还不够完备,需要您再等三日。”
“可以。”江涣点头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存在问题。
他打量着对面的“瘦猴”,他的脸上依旧挤满了笑出的褶皱,但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自然且放松。
江涣追问:“三日后如何安排?”
“您和‘夫人’敲定时间后服下让人假死的药丸,她则会按计划妥善处理后事。您在‘下葬’后从提前预留好的通道离开,我会带着您所需的身籍文牒和您交割尾款。”
江涣留心着“瘦猴”的神情,没有发现异样,计划听上去也中规中矩。
问题大概率与眼前这个临时搅进来的人无关。
江涣按下翻涌的思绪,和他又聊了许多细节,将戏做足后才浅笑着离开。
天空碧蓝如洗,阳光过分明亮,从屋中走出时只觉刺眼。
方才的谈话本身并无什么明显错漏,可与他所知的事情放在一起作比,就有许多问题浮出来。
夫人的任务若只是为了配合这一场假死之戏,那便有太多的“多此一举”。
她无需故作亲昵,无需操办宴席,更无需处心积虑打探他的事情。
那么一直以来与她接头的人又是谁?他不觉得一个小官简单的假死之戏值得惊动这样多人,尤其是那人背后的丞相府。他甚至为此人折损了一个暗卫,他带来的每个人都培养多年可称精锐。
他越想越觉得费解,江涣的确与影刃阁做了交易,一个简单的金蝉脱壳之计。
影刃阁也的确派人前来,任务却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夫人看起来可不像是知道这场婚姻只是编排好的一出戏。
这实在奇怪,若她是影刃阁派来的人,怎会不清楚任务内容?若她也是一个冒名顶替者,费心接近的最大可能也是取他的性命,可却不见她试图下手。
思来想去,似是进了一个怪圈里,让人搞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风翎,”江涣带着少有的迷茫发问,“你觉得这两个月,府中那位我的‘夫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风翎方才在屋内听二人谈话,得知了这位刺客夫人的来历,心中成见消了大半。
他本担心凭空多出来的夫人会影响主子的大计,现在看来她还能帮忙处理他们离开之后的事情,想一想,突然觉得有这位夫人真是太好了。
说来真巧,主子阴差阳错成了江涣,出于权宜之计履行了这个婚约,没想到最后能用江涣给自己的安排解决他们目前的燃眉之急。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风翎挠挠头,主子很少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不是和他一样在感叹这件事的奇妙。他带着有几分憨气的笑答道:“是来帮主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