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戳穿爸妈的谎言,一车子三四十个座位,花了钱,谁都有权上车。
李泽昊自然坐在她身边,一会儿给她削苹果,一会儿给她拿零食,随身还带着本房子装璜的书,翻一页,询问下她的意见。
柳晶自始至终没说话,心里面泛滥着苦涩。以前,两个人一同坐车时,李泽昊上了车就呼呼大睡,她照应着行李,车中途进服务站休息,她下去给他买热饮、点心......
现在,两个人的角度掉了个。
这算苦尽甘来吗?
一个人的珍贵为什么要经历心痛如割之后才体现得出来?
柳晶闭上眼,抑住发红的眼眶。
车到滨江,李泽昊抢先拎着她的行李,打了车要送她回租处。
“不要了。”柳晶嗓子有点沙哑,态度坚决。
李泽昊失落地收回手,像念咒语似地喊着她的名字,“晶晶......”
柳晶没抬头,硬着心肠,拖着行李,一个人让了公交车。车开动时,她扭过头看见李泽昊还站在原地。
如果他不曾伤她伤到骨子里,她怎么舍得这样待他?
十四年,日子叠起来,是一个非常壮观的数字,却经不起情感激荡的几秒冲击。
爱情,真的不是做数学题,没有人能笃定谁能陪着你走到永远。
柳晶给白雁带了一些土特产,上班的时候,给白雁带了过去。
往年,过了年见面,白雁虽然一脸恬淡、清雅,柳晶却总能细心地发觉她眼中的孤单和忧伤。今年,白雁眉眼中都是小女人似的幸福。
柳晶听说了康领导与白雁除夕夜的激情一幕,她真心地替白雁感到高兴。
午休时分,两个人躲在手术室的档案室说了许久的话。
大部分是柳晶在倾倒苦水,白雁微笑聆听,中途点评一番,说到最后,还是没个定论。白雁说感情的事,别人帮不了忙,出围城,进围城,只能自己拿主动。柳晶叹气,承认确实是这样。
两人说着,不知怎么说到了冷锋,这才发现,他今天没上班。
白雁给泌尿科的另一个医生打电话问情况,那人说冷锋续了假,要回原来呆过的部队看战友去了。
“咦,他这次友情泛滥呀!又是同学聚会,又是战友联谊,忙得不亦乐乎。”白雁笑。
“查点下情况是否属实,不会是借看战友之名,暗地追MM去了?”柳晶笑着说,推了白雁一把。
白雁笑,真的拨了电话过去。
“白雁?”可能是滨江与成都之间电波拉得太长,冷锋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有点疲累和慌乱。
“是我呀,别人是乐不思蜀,你是身在蜀地,乐不回滨了。什么时候回滨江?”白雁问。
好一会,冷锋才接话,“我......再过几天就回去。白雁,你好吗?”
白雁弯起嘴角,“你听我的声音像不好吗?快回来吧,柳晶想你了。”
“明明是你想了。”柳晶瞪大眼,掐了白雁一把。
冷锋没有笑,“白雁,等我回去,我们好好聊,现在,我挂电话了。”
“嗯!”白雁眨了眨眼,感觉冷锋像遇到什么事。
难道真的被柳晶说中,冷锋被丘比特的神箭射着了?
柳晶没有告诉简单自己什么时候回滨江,到了后,也没主动联系,接到简单的电话,心咯了下,等听完,心就有点找不着北了。
晚上,两个人约在以前常去的一家小饭馆吃水煮鱼片。小饭馆初六开业的,刚过年,生意还不火爆。见是老客,忙给两人开了一个最好的包间。
两人相对坐下。
简单打量了柳晶几眼,说柳晶瘦了,他摸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呢?”
柳晶也给简单带了一份土特产,“眉飞色舞,气色很好!”柳晶把土特产递给他,“这个给你的。和女朋友见面了?”
简单是地地道道的滨江人,女朋友也是,过年,柳晶想两个人一定会碰个面的。
简单也不道谢,喜滋滋地收下土特产,站起身,给柳晶倒茶,“嗯,一起喝了杯咖啡。”
柳晶咧了下嘴,她最不爱喝咖啡,苦涩涩的,像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