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初云便以身体不适带着弟弟告辞了,邾涵英自然也跟着去了。北堂昭有一搭无一搭地喝着茶和北堂曜说话,北堂曜却一直不怎么理会,只敷衍地应着。这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七皇兄,北堂昭自然是深恨不已,但眼中的阴毒也只一闪而过,旋即便恢复如常。陆欢颜瞧得分明,心中一冷,果然还是如此的心胸狭窄,也难怪上一世自己家人被他清算的那么惨。这人,不仅没有心胸,还十分记仇,简直是睚眦必报,看来有必要找机会提醒一下北堂曜,他已经把自己这个“好”弟弟给得罪了,别还不知道呢吧。
冯妙妙看了看包厢,又瞧了瞧楼下的戏台,对陆欢颜道:“我祖母最喜欢兴庆班的小叫天,过两日我祖母过寿,我娘说是要请兴庆班去家里唱几天堂会呢。到时候,我下帖子请你可好?”
陆欢颜笑道:“当然好了,我在京城还没有什么朋友,每天被我娘逼着绣花,你肯请我,我自然感激不尽。”
冯妙妙道:“我听说过你的事,如今能回家真是太好了。”
陆欢颜笑着拍拍她手:“嗯,回家自然是最好的,这世上哪里也比不上自己的家好。”
冯妙妙点头,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只拉着她的手道:“今儿说话不方便,你若不嫌弃,明日我就请你家去,咱们一快说说话。回头我再多叫几个人,都是我的好友,也介绍给你认识。大家性情都是极好的,也都喜欢交朋友呢。”
陆欢颜点头道:“我这几日住在外家,明日你将帖子送到靖安王府吧。”
“靖安王府离我家可远,明日你要早些起了。”冯妙妙笑着说了一句,转了转眼珠,对陆欢颜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晋王也实在是没有眼色,你且看我的。”
说了这番话后,冯妙妙便给自家兄长使了个眼色,冯延便领着弟妹起身告辞。冯家兄长是北堂昭请来的,他来时坐的是晋王府的马车从晋王府直接过来,而冯妙妙和冯格则是另外一辆小马车从家中而来。如此一来,北堂昭也不得不离开,毕竟冯家的马车小,总不能你请了人家出来,又让人家兄妹三人挤一辆马车回家。
陆欢颜一瞧,好么,敢情这冯家竟然是冯妙妙说了算,真有意思,而且交谈几句便能发现这冯妙妙竟是个妙人,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但是无论怎么样,总算是把人都送走了,谢云翔忙不迭地道:“王爷,您的侍卫怎么去了这么久?”
北堂曜放下手中茶盏,道:“蓝凌,你进来吧。”
蓝凌应声推门而入,北堂曜道:“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这话一出,谢云翔和陆欢颜的心免不了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蓝凌。
蓝凌应诺一声,开口道:“禀告王爷、世子和陆小姐,方才属下实在泽洛楼中寻到的谢家二少爷,不过寻到人时……如今属下将谢二少暂时安置在方才艮岳楼的包间里,如今人还未醒。属下悄悄命人将大夫找来,此时正在那边看诊。”
听了这话,谢云翔立刻起身,陆欢颜紧随其后,见北堂曜点头,蓝凌也连忙敢上去带路。北堂曜在房间里占了片刻,崔十九推门而入,躬身道:“王爷,谢二少爷在莲花楼出事,是属下失职。”
北堂曜摆手:“不关你的事。刚才,老十一一直缠着你。”
“您的意思是,晋王?可他有什么理由要跟靖安王府过不去呢?”崔十九不解,旋即又问,“王爷不跟着过去瞧瞧?”
北堂曜深吸一口气,转而望着崔十九道:“成安,将你放在这莲花楼,是屈才了。”
崔十九心中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王爷这话折煞属下了。”
不带他说完,北堂曜挥手道:“两日后,你到庆国公府去。”
崔十九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堂曜:“王爷?”
北堂曜忽然笑道:“成安,你胸有沟壑我是知道的,可惜你跟着我并不能一展抱负,如今陆二小姐瞧中了你的能耐,她是个有成算的,你跟着她只要一心一意地,她必不会亏待你。以后也不必再提什么崔十九,只管用回你的本名。其他的事,由本王来安排。”说完便起身离开,并不给崔十九再说话的机会。
崔十九愣在原地许久,终于还是苦笑着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艮岳楼的玄字间里,谢云安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瞧见谢云翔和陆欢颜都是一脸焦急地坐在床边,猛地想起自己遭人暗算晕倒的事。一个激灵,猛弹坐起来,结果才起到一半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谢云安抱住头,痛苦地栽倒在床上。
谢云翔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一边道:“你的头被人击打,好在没有外伤,方才大夫已经瞧过,说是没有大碍。你躺一会,若是没事,咱们赶紧家去。”
谢云安点点头,好容易缓了过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暗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