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我快笑死了,我先走了。小马,哥哥托人给你们帮里打了个招呼,最近你怕是有好事要上门。以后呢,人走茶凉,我也不希望你跟我们有什么瓜葛,你好自为之吧。还有,我代我们四人跟你道个别,就这样了,走了。”
马天复一直送李全友送到能看见城门的地方。李全友又对马天复说了许多江湖和官场上的见闻,马天复一一牢记在心。看着李全友略显佝偻的背影,马天复突然想到,这也是个四十好几的人了。万捕头他们为了一方平安劳碌半生,却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落得这么个下场,令人不甚唏嘘。
回到陶家,陶元早迎在了大门口,见了马天复一把拉进门,又惊又喜道:“我道你怎么撞了大运,原来是交上了这样的大人物!那个就是云月服吧?比什么飞鱼服气派多了!这人是谁?同门?旧识?”
马天复此刻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嗯嗯啊啊就往屋里钻,没想到陶元脸一沉:“怎么?这就拽上了?”
虽然心情极差,但对陶元马天复是真没办法翻脸,打叠精神笑道:“陶大哥哪里的话!刚是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吧,好动,有事没事就练两手,有次正好被这位大人撞见,便结为忘年交。”
陶元双眼发亮:“那从今往后……你岂非平步青云?”
马天复一脸得意:“所以,陶大哥千万不可在外乱说,这力得使在暗处,懂吧?”
陶元一手指天:“天知地知!这次提拔去酒管……”
“嗯?”
“呸!掌嘴!话多。我去叫二锁备车了,二凤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吧?小马,你在合肥无亲无故的,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在酒楼呆烦了就常回家看看,啊?”
打发了陶元,马天复回到小屋,二凤正在帮他收拾行李,被褥、衣裳、杂七杂八的小物件还有一点银钱,分成几堆放在床上。
“你看看,还有落下的吗?没有我打包了。看仔细了。”
“我看看……就这些了吧……嗯?不对,少了二两银子!”
“滚!”
不一会儿几个大大小小的包袱就收拾停当,二凤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哎?帮我拿一下啊?”马天复叫二凤,二凤不理,却见陶夫人站在门口。
“小马,你出来一下。”陶夫人满面春风。
“陶大……嫂夫人。”马天复一时没想起怎么称呼。陶夫人深居简出,有时马天复两三日都见不到一面,乍一看到,舌头打结。
“小马,嫂子先恭贺你步步高升,啊。这个,来,这个你收着,”陶夫人拿出一只白绢包裹的玉镯,“你虽是外乡人,但看情形你是要在合肥安家落户了。男大当婚,以后若是遇见心仪的女子,可当个定情信物。父母不在,这些事还得是你自己做主啊。”
马天复连忙后退两步双手直摇:“嫂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弟蒙陶家恩遇,未尝一报,怎能再受如此厚礼!万万使不得!”
马天复对陶夫人说这话并无问题,小文的事,陶夫人本就不同意。陶夫人执意要给,马天复就是不要,一来二去马天复被逼到了墙角再也后退不得,就在此时,陶元阴着脸过来了。
“你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
夫妻二人本就未和好,一句话就又呛上了。
马天复连忙解释:“陶大哥,你别误会,嫂子要送件东西给将来的弟妹,这太贵重了,小弟不敢收啊。”
陶元转脸对着马天复露出了笑容:“傻了吧唧的说什么浑话,我误会什么?送你你就拿着,一只破镯子值几个钱。”接着又拉下脸对陶夫人道:“小马都要走了,还不叫丫头来送送?”
陶夫人胸口起伏,带着怒气喊道:“二凤,叫丫头来送送他马叔。”
陶元大怒道:“放屁!谁说的马叔?人家娶妻,内能持家,外能旺夫,你这个扫把星,在家不管事,就知道给我添乱扯后腿!”
陶夫人杏眼圆睁,把玉镯往马天复手里一塞,指着陶元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老不羞!自己没本事攀高枝,尽拿儿女当马凳!后悔没听我娘一句话,嫁了你个狼心狗肺薄情寡性没脸没皮的窝囊废!丫头今年才十二,你这个丧天良的东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