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蔡画师这样技艺超群的人还能如此谦卑实不多见。”
“或许在下不是谦卑,只是……只是比较不会说话,经常会得罪人。”
“蔡画师过谦了。”楚子晏转头看向赵明月,“蔡画师的茶凉了,明月去换一杯。”
“是。”
赵明月走到蔡秀峰旁边,将冷了的茶换上热的。顺便也看了一眼蔡秀峰的作品,忍不住发出惊叹。
居然能把楚子晏画出七八分的韵味。
而他一层一层的着色,让纸上的人立体逼真比来,这人一定要开画展才行,这水平简直一绝。
只是……
“蔡画师,你的颜料为什么这么香?”
“可能是花油的味道。”
“花油?”闻起来是类似糜烂玫瑰花的香气,或许更浓郁一些,反正让人有说不出的气味,轻轻一闻挺香,仔细再闻就有种……明月挺熟悉的味道。
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你继续,我不打扰。”
蔡秀峰继续画画。
后来在外头的人也进来凑热闹,然后又散场。楚子晏也因中途疲乏回去休息了,蔡秀峰便一人在西大殿完成填色的工作。赵明月偶尔过来看看,其他时候是管家或府上招待。
等明月再过来时,蔡秀峰已经将画作完成,悬挂在墙上风干,而他人已经离去,连管家留他吃饭也没有答应就离去。
第二天,金陵迎来了入秋之后第一场大雨,天气骤然转凉。
在温度交替的季节人最容易生病,这不楚子晏平息了一段时间的病体又回来了,接着身体越来越差。御医与吴虚都想了办法但不见好转。赵明月脚上的替命锁又开始污染她的腿,显然是因为楚子晏的身体又不好了。
大伙儿认为,大概是朔月夜来临的缘故。
宫里突然传来了一个让大家都震惊得了事情,太子楚子熙病入膏肓,可能支撑不了多久。
金陵的雨一直下个不停,赵明月站在西大厅门口望着畅春园发呆,其实她对太子的死活并没有什么知觉,只是楚子晏这身体越来越弱,她却不能帮上什么忙有些难受。
也许能帮上吧,她的小腿已经全部被侵染发黑,但她吸收的这些邪气并不能给楚子晏带来什么大的帮助,楚子晏这几天一直卧床不起。
晏王府畅春园内的芭蕉与梧桐树被水洗过,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绿,仿佛是夏天的颜色跑到了秋天里,明月走回室内,看着墙上那副楚子晏的画像,画中人恬淡安静,越发逼真……
不对啊,什么叫越发逼真?这幅画有什么变化了吗?
赵明月走近看了一会儿,又拉开距离端详。
这时候管家从外边走进来,看明月几乎贴在楚子晏的画上:“咳咳!”
明月转过头看见管家,立刻离开画面,其实她就是想闻闻上边的气味,可没有亵渎这画作的意思。
“管家你来看看!”
“看什么?”
管家没好气地走过来,其实管家已经不单单看到赵明月对主子的画像发呆,来过西大厅的下人见到画像也有傻站看半天的,这些人平日见到主子像老鼠见着猫,避恐不及,但却忍不住仰慕主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