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冯永卓看出他走神了,合上钢笔盖说,“想和你领导说话,就过去说。”
李俊涛听这话,见他起身忙跟着起身澄清真相,抓住他悄声问:“你不觉得我领导很怪吗?”
“她早就那么怪了。”冯永卓见惯不怪。严魔女之所以能修炼成魔女,能不怪吗?
“怪不得,到现在都——”后面三个字“老处女”,李俊涛哽在喉咙里头不敢说出来。
冯永卓不和他二话了,眼见徐美琳进来找他,说是他家里人打电话有急事找。
接过电话筒,听见是冯四海的声音,讶:“爸?”
“是,是我。”冯四海说,“我现在要去接你妈。你妈开车开到半路说是身体不舒服,我想问问你该怎么办?”
“被车撞了吗?”
“不知道。她说完就让别人接了电话。”应说老婆向来强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突发状况,冯四海有点六神无主,招架不住。
相较而言,做儿子的淡定多了,说:“爸,你先告诉我,妈现在在哪里?怎么打电话找的你?她身边现在有些什么人?”
“帮她打电话的人说她在甜品店,人看起来好像低血糖,冒大汗。”
冯永卓照着父亲报告的情况琢磨,琢磨了会儿后,据做大夫的感觉初次判断,并不算是很严重的症状,因此不像冯四海那样紧张,说:“这样,爸你带妈去附近的医院挂急诊做个检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这里去你们那里的话时间比较长,如果遭遇堵车更麻烦,你们找医院挂急诊更快。”
“好的。我照你说的办。”冯四海在这种情况下全部听儿子的。
冯永卓挂断了电话后,在旁听见的李俊涛问:“伯母没事吧?”
“我想应该不是很大的事。”冯永卓说,“我妈有时候犯低血糖的,不过我爸不知道而已,因为我妈在我爸面前惯来是女强人。我爸身体又不好,她不想我爸担心。”
经这样一番话说来,倒是突出了另一个问题。华妙冰居然会主动打电话找冯四海求助?按理来说,既然担心冯四海的身体,儿子又是做大夫的,突然生病的话也应是通知做大夫的儿子瞒着丈夫比较好。
李俊涛替他担心,说:“要不我在单位里帮你顶一顶,你过去瞧下伯母?有什么事我回头和陆队说清楚。”
冯永卓并不担心自己单位的领导会不通情达理。只是,既然华妙冰选择了找他爸这样一个微妙的情况存在,他谢绝了李俊涛的好意说:“没事。有什么事我爸会再打电话给我的。再说了,哪家家里没有人突然生病的,要是遇到这种事都要请假外出,工作怎么办?”
李俊涛听他这一说,也就不好再勉强:“希望伯母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事都没有?
为这个问题,冯永卓的眼稍稍一眯。
出租车杀到甜品店时,已过了半个多小时。冯四海慌慌张张下了车,扔了张钞票叫出租车司机别找零了。实在是老婆突发的状况令他担忧。想他第一任妻子就是,突然间的,脑溢血倒在了工作室里。那时候儿子刚满周岁,巨大的悲痛造成的打击,令他的身体瞬间被击垮,好长一段时间都振作不起,要不是遇到了华妙冰,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再站起来。
痛失的创伤,一直铭刻在他心头,成为他的噩梦。
冲进甜品店里,店里的人见状,不需问,都主动给他让开条道。
他急迈几步走过去,蹲到华妙冰面前,急唤:“妙冰,妙冰——”
“你来了。”华妙冰伸出一只手给他握住,轻声说,“没事。”
店里给她冲了碗糖水喝过后,她已经慢慢地是缓过劲来。只是,这头仍隐隐约约的,好像被团云雾弥漫着,分不清东南西北,看不清过往未来,认不清这个世界。
冯四海抱住她,让她倚在自己身上,说:“我打电话给永卓了,他说让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他,他会马上赶过来。”
听见他这话,她立马抬起头来:“你打电话给他做什么呢?”
冯四海一愣,没有体会出她话里的意味,只说:“你生病我难道不打电话告诉他,不说他是不是大夫,他是你儿子他都有权知道。”
华妙冰皱下眉头,叹口气:“我这不是大病叫他来不是小题大做吗?他现在是大人有自己的工作的。再说,我这心口添堵的事儿,是不能被他知道的。”
听她说到这里,冯四海终于听出点问题来,满脸的讶色:“你,你这是说——”
华妙冰点了点头,接着从他身上下来拉开车门坐进自己的车。
冯四海在犹豫了会儿后,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里。
把车开上路。车内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默默无声的。
冯四海本想把车按照冯永卓的吩咐开到附近医院去,华妙冰却是要他就这么开着车吹吹风。
车窗打开,冷空气降临,冷风肆虐地灌进来。一口冷气吸到肺底,华妙冰感觉浑身被冻成了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