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未回应,只是仰首挺胸,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看着龙椅上的人,屈膝见礼,“臣妇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君无需叩拜,这是她男人在战场上厮杀拼来的荣耀,她不为此恃宠而骄,但却想以此方式来铭记。
不跪,才不负他为大宗流的血。
看着福身请安的宁老夫人,看看她手里的龙头拐杖,皇帝眼中划过一抹幽暗,随着微微一笑,“宁老夫人免礼!来人,赐座。”
“谢皇上。”
只是看着宫人搬过来的椅子,宁老夫人却没坐,坐下成了仰望,这样站着平视,让她觉得脖子舒服。
“这时辰,宁老夫人怎么来宫里了?”
“来向皇上请安!来时路上忽闻我曾孙呆呆触犯了皇上,特来看看。”
“这么说来的话,呆呆小公子做的事儿,老夫人都知道了?”
“就臣妇所知,呆呆并未做过任何冒犯圣上的事!臣妇只是耳闻,并且觉得那并不属实。”
“可据朕所知,他藏匿司空族人的事却是真实存在的。”皇帝看着宁老夫人道,“老夫人应该知道司空族人所犯下的罪行。他们个个都是朝廷要犯,藏匿他们……罪同欺君!”
欺君两个字再次砸下,宁坤听到耳朵里,心头又是一紧,转头去看老夫人,却看她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看此,宁坤垂眸,心里暗腹;他祖母若非是确定呆呆没藏匿司空家的人,就是不知欺君是死罪。不然,做不到这么平静。
“司空家的罪行臣妇自然知道,且也早已教导过呆呆!呆呆早知其罪过,若是找到他们,呆呆只会赶紧把他们上交朝廷,又怎么会藏匿他们?”老夫人平平静静道,“我曾孙呆呆是个胆小的人,他怕死也怕事儿,这等要命的事儿他不会做。”
皇上听了,呵笑一声,“俗话说,难得糊涂,如果他就是做了呢?”
老夫人眉头扬了扬,随着道,“皇上不是说了吗?难得糊涂,他如果做了,那也是一时糊涂。”
老夫人这话出,皇上嘴角垂下,宁坤顿时低头,他祖父说过他祖母这样不是胡搅蛮缠,是口齿伶俐。
所以,现在这种情,只能说明他祖母口才好,绝对没有对皇上不敬的意思。
大殿一时沉寂!
良久,皇帝开口道,“老夫人该知道,太子皇子犯法尚且要以律法论处。如果宁呆确有其罪。那么,也难以饶恕!”
老夫人听言抬眸。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老夫人,“朕身为万民之主,若行事儿有失偏颇,还如何统治这万里江山,如何让天下万民信服?所以,就算是朕于心不忍,也当有罪论罪,有过记过!”
“皇上说的是!自然该是有错就罚,有过就记。但,如果这一次是皇上弄错了呢?若是我的曾孙并未触犯律法,更未欺瞒皇上呢?待到那时,皇上要如何?”
“老夫人这是在向朕问罪吗?”
“臣妇不敢!只是,皇上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律法吗?臣妇只是以事论事?”
“老夫人说的是!看来,老夫人与朕一样都是讲道理的人。只是眼下……”皇上说着,忽而一顿,随着高声道,“来人!”
一声喊,侍卫现,“皇上!”
“宁老夫人身体不适,带她去太医院,让太医给好好看看。”
皇上这话出,宁坤脸色瞬变,宁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微紧,眼帘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宁坤站在老夫人身旁,看侍卫朝着这边走来,手渐渐攥紧,手心冒出汗水,心跳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看着逐渐逼近的侍卫,宁坤感觉自己几乎要瘫坐在地上了。可是,在侍卫的手碰触到老夫人时候,宁坤脚快过脑,腾的一下子就挡到了老夫人的跟前,“不许碰我祖母!”
宁坤突然的举动出……
老夫人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