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扬被衙役押解上京去了。
望州知府调任还没下来,一切职务由蔺伯钦代劳。
楚姮完美的解决了一件事,心底畅快,便让溪暮濯碧做了大桌好酒好菜,请杨腊胡裕冯河来家中庆贺。
“说不定这次望州知府的职位,会落到大人头上。”胡裕笑眯眯道。
蔺伯钦眉头舒展开来,只嗯了一声。
但楚姮看得出来,他也是有些许期待的。
杨腊又说:“大人,恕属下多舌,我觉得陈知府这桩案子处处都怪的很。”
蔺伯钦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他搁下筷子,问:“何出此言?”
杨腊抓了抓耳朵,答道:“若没有恒平王出马,陈知府贪污杀妻一案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甚至大人也惨遭毒手。可好端端的,恒平王从哪里得知陈知府犯下的罪行?且大元朝贪官污吏不少,绝不止望州这边有问题,恒平王却偏偏管了望州知府,还指名道姓让大人暂代知府职务。这点……卑职实在想不通。”
胡裕闻言,连连点头:“而且恒平王也很奇怪,为何不亲自派人,却让宇文老侯爷的谋士余镜澄来处理这件事?”
蔺伯钦苦笑了一下:“我亦不知。”
就像暗中有一双手推着他前进,那双手有没有恶意,也让人捉摸不透。
冯河一语不发,他只是默默的看了眼楚姮一眼。
楚姮也看了他一眼,各有心思。
“夫人,今晚你怎么不说话?”胡裕扭头看向楚姮,忍不住问。
楚姮反应过来,粲然一笑:“说什么说,这么多好吃的不吃,赶明儿只有倒掉,浪费可耻啊。”
她一番话提醒,杨腊和胡裕才专注的开始吃东西,宴罢,冯河等人也告辞离去。
是夜。
楚姮窝在蔺伯钦怀里,眨了眨眼,兴许是长长的睫毛扫到了蔺伯钦脖颈,他略带磁性的嗓音在静谧室内响起:“怎么还不睡?”
“有些睡不着呢。”
楚姮答道。
蔺伯钦轻轻搂住她纤弱的肩:“在想什么?”
楚姮将头靠在他颈窝,没有回答。
因为……她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像是会有甚么大事发生。明明是快要入春的时节,却觉得越来越冷,比数九隆冬,还要严寒恶劣。
“伯钦。”
楚姮没有甜腻腻的叫他夫君,而是语气郑重唤他的名字。
蔺伯钦微微一怔:“嗯?”
楚姮不敢对他说,她有些害怕。害怕一切在未成定局之前,父皇母后来阻挠他们在一起。她悄悄的逃宫,悄悄的嫁给他,悄悄的……违背当朝公主该有的森严规矩。
想到冷冰冰的砖红色宫墙,楚姮抬手攀着蔺伯钦的脖子,像一朵柔弱的菟丝花。
“伯钦,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能放弃。”
不能放弃她,不能放弃……她小心翼翼奉献出的这段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