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对象,会数数、会说话,还是一只会伸懒腰会撒娇不闹脾气的老虎,他一样的喜欢,他更喜欢,他转头就喜欢。
金溟不喜欢凶巴巴的,但它就是这样凶巴巴的。它是一只鸟,没有办法变成一只老虎。
它昨晚在暗河里几次脱力,一夜未归,而金溟却在和老虎嬉闹,没有一点担忧。他对它好,但从来都没有一点的独一无二。
墨色的尖喙发狠似的咬在靠过来的黑翅膀上,不知是海玉卿没力气了,还是翅膀已经被冷雨砸得麻木,金溟已经感觉不到疼,他任由海玉卿软绵绵地连咬带踹,俯身把它揽进怀里,转身跑进山洞。
虎啸天顶着木桌正要冲出来,当下扔了桌子,伸出爪子要把海玉卿接过去。
金溟侧身躲开,把海玉卿紧紧捂在怀里,一直疾步走到山洞中央才停下。他呆呆地立着,茫然四顾,似乎是不知道该再往哪儿走了。
怀里的海玉卿已经不再挣扎,泛红的双眼紧紧闭着,尖喙松松地扣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已经昏了过去,但仍不安静。白色的泥团子几乎抖成了筛子,混着淤泥的脏水就顺着羽毛稀稀拉拉地往下淌。
“抖什么呢,这水能这样抖干净?”虎啸天从后面走过来,只看到跟着抖成筛子的金溟的背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嫌它脏,快放床上去。”
金溟仍旧立在原地。
虎啸天跃了一步,跳到金溟面前,正要张口骂他,却被金溟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它为什么……”金溟比怀里的海玉卿抖得还厉害,“这么凉。”
他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冰块,但又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热血流干了的身体才有的温度。
海玉卿的鼻息逐渐微弱,它的胸膛紧紧贴在金溟身上。金溟屏着气,不敢发出一丝动静,但仍然几乎感受不到曾经那个有力的心跳。
雨才刚开始下,海玉卿就算是淋着回来的,也不会这么快就凉得如此彻底,它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
若不是海玉卿仍在不时抽搐,他几乎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个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物体。
“是受伤了吗?”虎啸天想把海玉卿从金溟怀里扒拉出来检查,可是金溟似乎以为它要争抢,立刻就退开一步,把海玉卿捂得更严实。
“没有闻到血味儿。”虎啸天只好用鼻子来检查。
金溟忽然醒悟过来,流干的不是血液,是热量,海玉卿失温了。
“快,把热水抬下来,给它泡热水澡。”
石锅里冒着浓密的水汽,锅底浅浅的一层开水已经翻滚不起来,水烧得太久,所剩无几。
金溟低头看着空锅,心里更空了。
他单手抱着海玉卿不敢松开,紧紧把它贴在胸口,感受着那一丝随时可能停下来的心跳。另一只翅膀捏着勺子,把粗糙的石锅底刮得咔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