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辞抹在剑上的毒本就十分厉害,陆霁清受的剑伤创面又很大,哪怕御医来得还算及时,也不过堪堪吊住他的命而已。
毒入肌理,痛苦非常。
陆霁清本已睡下,没多久又生生痛醒了。
手臂和胸口像是着了火一般,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腐臭。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解开包扎凑近灯火一看,果然,伤口处红肿的厉害,皮肉里留着淡黄色的脓水。
放任下去,会烂掉的。
他拿着小太监给他找到的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
把布条塞进嘴里咬住,用烧得滚烫的刀尖对准伤口处用力一划,鲜血小泉一样涌出来。
他死死咬着布巾,全身痛得发抖,闷闷的痛叫堵在喉咙里,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做完这一切后,他彻底脱了力,仰面倒在床上,胸口起伏不定。
好在伤口的灼热烧痛已经有所缓解。
守夜的小太监听见动静进来一瞧,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彼时,姜永宁正在姜洺珏殿中用晚膳。
“林北辞里通辽国?!这怎么可能!”姜洺珏惊叫,一口菜险些噎住。
随即又补了一句:“他想害死陆霁清我倒是不意外,他就是嫉妒嘛。”
姜永宁有些哭笑不得:“林北辞嫉妒陆霁清?他嫉妒什么?嫉妒他困在宫廷不得自由,还是嫉妒他眼别国为质遭人欺辱?”
姜洺珏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看着她,斩钉截铁道:“他嫉妒陆霁清相貌比他好,嫉妒他时时在你身边,与你日夜为伴啊!”
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叹息:“我虽年幼,到底是个男人,我自然看得出,那林北辞对长姐你颇有情谊。”
姜永宁嗤得一声笑出来,“难怪父皇在时,总说你早慧,我瞧着是很早慧。”
姜洺珏听出其中的调侃,不禁撅了撅嘴,又问道:“那你预备如何处置他?”
长姐同林北辞是自幼的情分,况且这事知情者寥寥无几,如何处置,也只在长姐的一念之间罢了。
“先好好养着,我还要查一些事情,等查清楚了再谈处置也不迟。”
正在这时,掌事太监过来禀报:
“陛下,长公主,梧桐宫的小安子想求见长公主,慌慌张张的,说是质子不大好了,想请您过去瞧瞧。”
姜永宁蹙眉。
不是已经遣御医去看过了吗?两道口子而已,又不是多重的伤,怎么会“不大好”了呢?
不过是放他为诱饵,钓林北辞出手而已,的确是受了些委屈,他还要惺惺作态以此邀宠不成?
姜洺珏捏着筷子看她:“要回去看看么?”
“我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什么用?今夜太医院是谁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