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陆霁清趴在石台上激烈地呛咳着,单薄的衣裳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头发丝丝缕缕的贴在脸上,狼狈非常。
“刚给你几分好脸色,你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么!”
姜永宁声音冷冷,她走过去,用脚尖抬起陆霁清的下巴,嗤笑道:“你的确做错了事,也说错了话。”
“何止是你错了,我才是大错特错!”
她走到衣架边,披上了一件杭绸里衣,随后拍了拍手,两个宫女端着酒具走进来,放在池边的小几上,又躬身退了出去。
“你看,明明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我当初又为什么在你面前卑微如此呢?”
陆霁清看着那壶酒,心下微沉。
他大概猜到那是什么酒了。
他怔愣了许久,竟忽地笑了出来,在姜永宁有些讶异的神情中,他持酒壶,到满了一杯酒。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甘之如饴。”
他刚要喝下去,却被姜永宁劈手夺过酒杯。
“你……”
姜永宁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丢了,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捏住了陆霁清的下颚,满满一壶酒,就那么生生灌了进去。
酒液顺着唇边滑下,滑过咽喉,没入衣领。
陆霁清苍白的脸变成了糜艳的绯红色。
酒里下了不轻的药。
池中的水有些凉了,陆霁清却觉得热,不但热,且身子有些发软,目光迷蒙而潋滟。
高傲的质子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纯粹的面首。
那种很会服侍人的,柔顺恭敬的面首。
姜永宁刚好需要这样一个面首。
漱玉泉宫里烛火明亮。
床榻早已被收拾好了,重重纱帐内极尽旖旎。
结束之后,姜永宁看着雕花床板,轻轻地笑了。
今晚之所以招招陆霁清过来,源自于午睡时的一个梦。
梦中她再一次站在了大乾宫的城墙上。
城下千军万马,陆霁清一身铠甲,神采飞扬,桀骜乖戾。
他说:“在永宁宫的日日夜夜,我没有一日不想踏破大乾!”
他说:“若永宁公主愿意屈居做小,我也不介意将你收入后宫。”
梦里,姜永宁望着战死的将士,仓惶的百姓,绝望地从墙上跳了下去。
而后,她从梦中惊醒,心跳还是很剧烈。
重生回来已有半年了。
这半年来她做了许多事,朝堂上独揽生杀大权不但让她野心膨胀,也树立了她的自信。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梦里是她最恐惧的事情。
她确信,自己不会再重蹈覆辙,更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于是她传召了陆霁清,给他喂了药,用他最厌恶的方式狠狠侮辱了他。
她要亲手毁掉这个噩梦!
陆霁清,你终其一生都不会成为那个帝王了,你不过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贱面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