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下了车,天已经全黑了,如意看见那荒凉的小站边,有一个身影正举着个纸板站在那里。凄凄的山风吹着那人的单薄衣衫,正瑟瑟的抖做一团。
 : : : : 如意猜想,这个人不会就是来接她的吧?可她想看清楚那纸板上写的是什么,却因为天太黑了,她又离得太远了,根本就什么也看不清。
 : : : : 那个男孩比萧如意先下的车,远远的就冲那个身影喝斥道:“这么冷的天谁让你来的?”
 : : : : 因为这里没有路灯,天空一半又被大山给遮挡住了,因而眼前黑得一团模糊,如意只是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嘤嘤的说:“是俺爹让我来的,他让我接一位姓萧的老师。”
 : : : : 可能是那女孩看到了那男孩身后的如意,几步跑上前来,用手中的手电筒照着如意问:“请问………您是萧老师吗?”
 : : : : 如意被那束强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她把一只手挡在脸前说:“嗯,我是………请你把手电筒拿开好吗?这太刺眼了。”
 : : : : 那个女孩把手电筒拿开,对如意冷冰冰的说了句:“那你跟我走吧。”
 : : : : 如意觉得奇怪,怎么着你也得跟我介绍介绍你是谁吧?就这么着我就随便跟你走了,万一你是坏人咋办呐?
 : : : : 如意见那女孩跟那男孩甚是亲热,而这一路上那个男孩文质彬彬的,联系到这个女孩,也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 : : : 何况人家已经道出了“萧老师”这三个字,那不用说,肯定就是来接她的了。所以如意也就懒得跟她费什么口舌了,跟着走就是了。
 : : : : 这山路出奇的难走,幸亏如意去车站之前回趟了家,特意换了一双平底运动鞋,不然就这种地方,再穿高跟鞋,肯定没等走两步就摔个跟头。
 : : : : 即便是这样,她也走得跌跌撞撞的,她一手拿着一个行理箱,再加上这里本来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走得就越发慢了,被前面两个人落到了最后。
 : : : : 那个男孩回过头等她,后来干脆转过身,走到她身旁,伸出手就要来掺扶她。
 : : : : 男女授受不清好不好?如果是那女孩过来扶她,如意当然不会推辞,肯定还求之不得呢。
 : : : : 可对方是那个男孩,他这么做,只能让如意像避瘟神似的躲躲闪闪了。
 : : : : “不用………不用你来扶,我能走得动。”如意甩开他的手说。
 : : : : 前面的手电光转了过来,照在了如意和那个男孩的脸上,如意清楚的看到那个男孩的脸红了,他低下了头,拿过了如意手中的行里箱,紧走几步赶上了前面的那个女孩。
 : : : : 总算走到了一个村落里,身边的灯光散落着,蒙蒙笼笼的给人一种家的温馨感。只是这里太安静了,只是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狗吠,路上却没有行人,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 : : : 再往前走,如意却听见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刚开始如意还当是产生了幻听,等越往镇子的纵深走,那读书声就听得越发真切了。
 : : : : 这时如意看见,远远的在一处校门口,有个中年女人站在灯光下向他们这里张望着。
 : : : : 那个男孩忙快走了两步,对那个女人道:“师母,我回来了。”
 : : : : 那个“师母”冲男孩咧开大嘴笑着:“小岳呀,我就知道你肯定得回来,你呀,就离不开咱家春香。”
 : : : : “师母”爽朗的笑过几声之后,又指着后面磨蹭着的如意问那女孩:“春香,那个是萧老师吗?”
 : : : : 原来那个女孩就是春香,只听她“嗯”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向学校里走去。
 : : : : 如意看着那个春香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她跟她才见过面好不好?也没得罪她吧?凭什么她对自己总是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呀?
 : : : : 那个女人倒是热情得过了火,上前接过如意手中另一个箱子,一副像见了亲人的样子说道:“萧老师,可把您给盼来了。”
 : : : : 如意实在受宠若惊,她来这里可是几个小时前才临时决定的,女人这么说可有点言过其实了吧?
 : : : : 不过她还是很亲切的喊了一声:“阿姨好。”
 : : : : 等到后来如意才慢慢知道,这个女人名叫齐莲花,那个春香是她女儿,名字叫徐春香。
 : : : : 早年齐莲花丧夫,孀寡着跟女儿相依为命,后来嫁给了现在的丈夫艾国强,也就是那个徐家镇中学的校长。而那个男孩名叫岳海涛,曾是艾国强的得意门生,考上了云城师范,跟如意是同一届的,也是在实习阶段。
 : : : : 如意被请进了校门口的一间平房里,穿过黑洞洞的外屋,走进了一间带着大炕的屋子里。如意看见炕上还摆着一个炕桌,炕桌上摆着满满腾腾的菜。
 : : : : 齐莲花拽着如意说:“快上炕吧,我把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呢。”
 : : : : 如意还真没有到人家就上炕的习惯,虽说小时候也住过平房,但那时候城市的平房里早就淘汰了土炕,换成了统一的暖气供暖,睡的是普通的木床了,所以对于土炕这类东东,如意的确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也不敢轻易抬脚就上。
 : : : : 可人家的盛情难却呀,如意也只能入乡随俗吧。她脱了鞋,规规矩矩的跪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