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的是此事不单单会致使英廉府同他汪家结仇。更是他在官场上的声誉!
汪士英的担忧绝非是杞人忧天。
因为很快他便知道,有句话就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
毓庆宫中,和静也听说了外头正传的沸沸扬扬的凤西茶楼之事。
小宫女跪在一旁小心地给她捶腿的同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仿佛是她亲眼所见一般。
和静听罢一笑置之。
“这个冯氏,真是不安生。”
一个妇道人家,在茶楼里让人掌掴多名子弟算是怎么回事?
但那群纨绔子弟,也确实该打。
连英廉府的小公子也能被当众欺侮,京城如今的风气,可真是越发地乌烟瘴气了。
祁嬷嬷也将此事当作了一个笑谈。末了笑道:“这么听起来,这位太太的性子,倒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
和静不以为意地的笑着“呵”了一声。
巾帼不让须眉?
顶多算是个蛮横惯了,受不住半点儿欺压吧。
就之前她未出嫁时的那些被人耳熟能详的荒唐举动来看的话——
“上回在淑春园里。瞧着便是个临危不乱的主儿。听说是跟着静云庵里的况太妃学着作过规矩,果然还是与一般的闺秀不一样。”提到况太妃,祁嬷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陈年旧事,眼底一时有些感慨。
就连向来倨傲的和静也道了句:“况太妃到底还是况太妃,换作旁人,怕是雕不动冯氏这块儿朽木的。”
虽不知从前的冯霁雯究竟是有多么不济。但端看如今的礼数规矩,却是让人挑不出一丝儿毛病的。
还是那句话,况太妃到底还是况太妃。
纵然她自幼便知道额娘生前最忌讳的便是远在宫外的那个况太妃,可在面对那样一个无可挑剔的女性长辈之时,却又免不了同额娘一样,虽是不喜,却没办法去真的厌恶。
甚至,心底是有些尊重的。
和静的思绪正逐渐飘远之际,忽有一名宫女行了进来,通传道:“七公主,外面来了个小太监,送了些新鲜的果子过来。”
和静尚且未能完全回过神来,一侧的祁嬷嬷代她问道:“哪个宫里的?”
“他没报名字。但奴婢瞧着,似是阿哥所里的人。”
阿哥所?
和静闻言脸色顿时一整,忙地道:“快宣他进来!”
她昨日里在阿哥所里那样闹了一场,也没能见着十五弟,晚间嘉贵妃差人来看过她,那传话的嬷嬷八面玲珑,隐晦地说是什么娘娘不计较她的过失,还要她放宽了心,十五阿哥在阿哥所里一切皆好——可她真的能放心下来才是怪事!
那提着一小竹篮儿新鲜的时令果子的小太监被召了进来,宫女上前将篮子接过。他上前同和静行礼问安。
和静道了声“免礼”,在他抬起头来的间隙,认清了这确实是阿哥所里贴身伺候十五阿哥的小太监后,心下不由一喜。忙就问道:“这果子可是十五弟让你送来的?”
如今阿哥所里就住着一个十五皇子了。
小太监垂手站在一旁,闻言低声恭谨地答了句“是”,又道:“都是嘉贵妃娘娘今个儿一大早让人送去的,十五爷特地让奴才送了一半儿来给公主尝鲜。”
嘉贵妃让人送给十五弟的?
她平日里哪有这么好心,会舍得将心思浪费在这等面子功夫上?
和静皱眉思索了片刻。下意识地看向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