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并不是必杀的时机。就算能够穿透盐刃,那个人也有办法闪开这一剑,相对的,我却有很大的可能性失去我所依赖的武器。
恐怕那个人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才会采取这种相当省力,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防御方式。
这恰恰是她自信的体现。
剑刃消失的奇招或许能使我避开触碰不得的盐刃,然而我还没有把握能百分百操纵这样的技巧。奇迹不会那么碰巧连续发生两次,这种事我还是明白的。而且那个人同样也不会在一个陷阱跌倒两次,只要她有所预备,这样的奇袭根本不会起效。
这里果然还是采用正攻法,靠着石弹与肉搏战的结合,一边消耗她的体力一边寻找空隙吧。幸好这里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碎石障碍物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而我的身体有姬乃的魔力在,并不是那么容易感到疲劳。
剩下的,就是靠毅力坚持了。
正在我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的时候,那个人却将右手的盐刃插入了地面。
她想做什么?累了吗?不可能吧?
突然,本能向着倍感不解的我发出了警报,我急忙向左侧跃出。
几乎是同时,就在我刚才站立之处,石笋形状的盐锥从地上瞬间长出。
这样也行吗!!
还没等我抱怨,脚下的地面又开始渐渐变白。
根本没有停留的空闲。落脚之处接二连三戳出尖锐的“盐笋”,我不得不被逼着高速移动起来。
战斗从起初的贴身肉搏,变成“远程攻击”的较量。
不仅仅是地上长出盐锥,墙壁、天花板、甚至各种室内陈设的残骸上——那个人几乎将砖石堆砌的教堂变成了盐白色的宫殿,四面八方,锐利的盐锥不停地压缩着我的移动空间。
而我也没有放弃抵抗,不停地将周围散落的各种东西射向那个人。
这是不容有一步踏错的战斗。神经持续维持着高度紧张,无论脚底还是头顶,身前还是身后,没有哪个方向是安全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有盐锥向我射来。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分心,我恐怕立刻会被盐锥贯穿,如同传说中一般整个人都变成盐柱。
就连姬乃的身影都快要没空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有正宪先生照看,她们现在应该已经撤到安全的地方了吧——我剩余的精力能考虑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如果变成这幅样子的教堂中还有称得上安全的区域的话。
不带一丝寒气的银白色的世界,给我带来的却是精神上的阵阵恶寒。
可是不知不觉间,我的嘴角似乎也像那个人一样扬起。
长时间如履薄冰的战斗,如同锉刀般不断地磨耗着我的体力和精神,可我却“沉醉”于这样的战斗之中。
令人血脉贲张的战场,这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现在的我,似乎能稍稍理解那个人所说的话语。
自己的意志就用手中的武器表达吧。将信念寄宿于拼尽全力的战斗之中,这就是冰与火之国的子民们生存的方式。
不是用无意义的言语,而是凭借行动来贯彻自我的信念。
就这样坚持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将我想要说的传递给那个人。
整座教堂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不仅仅是漫天飞舞的盐屑,就连砖石的碎屑也开始簌簌而落。
不知何时开了一个洞的天顶,投进了一缕月光。
明明是如同泉水般清澈的月光,可我的脑中浮现出的却是一轮漆黑的“明月”。
那就是露娜所说的,我们的“力量之源”。
暗色的魔力流遍全身,为身体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身体变得轻快,知觉变得敏锐,就连右手的魔剑也光芒大盛。
如果是现在的话,可以的。
身体中涌出了莫名的自信。还没等我思索这信心的来源,我的身体就在本能的驱使下擅自行动了起来。
“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