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布棍在手,快速旋转着,强大的掌力凝在阵中,散乱的箭雨顺势扑向了御林军。
林慕白抱紧了容盈的脖颈,将头轻柔的埋在他怀里。
容盈冷笑两声,举头望着远处高墙上的容景宸,那一袭白衣不是他又是谁?只不过这一次,他估计容景宸得恨得咬牙切齿了。
因为——脚下骤然悬空,还不等御林军反应过来,地面开裂又复原,眨眼间就没了容盈和林慕白的踪迹。这刑台不过是地道的入口,如今容盈和林慕白进去了,他们却找不到如何打开入口的法子,又得想方设法抵挡飞射而来的箭雨,一时间御林军乱作一团。
容景宸骇然瞪大眸子,刹那间暴怒难抑,几近咬牙切齿,“杀无赦!”
刘瑜领命,带着人直扑刑场而去。
白狐在外围飞身而起,冷箭在手,三箭齐发,“给我杀!”
弓箭手包围了整个刑场,冷箭齐发。白狐带来的弓箭手对付御林军,而暗卫和女子卫队则极力屠杀弓箭手,箭无虚发,百发百中。这才是白馥训练出来的女子卫队,谁说女子不如男?
“撤!”黑狐一声令下。
这个时候,容盈和林慕白应该走远,所以黑狐不愿再纠缠,因为等到容景宸的大军赶到,他们这些人就会被清剿干净。既然是来救人的,人救到了,就该马上撤离,无谓恋战。
撤离的速度很快,刘瑜紧追不舍,但是训练有素的女子卫队在黑狐白狐的带领下,顿时做鸟兽散,你根本无从追起。如今只能彻底封死城门,在城内逐一追杀。
容景宸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所以对于这些人,刘瑜不会手下留情。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赚一双。是故现在,满大街都是御林军,都是齐王府的军士,到处都在厮杀,到处都在杀人。鲜血弥漫的京城,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一场手足之间的帝位之争,会持续到生死决绝的那一刻。
整个刑台都被拆了,容景宸近前一看,当下恨得切齿。眼见着要成功了,最后功亏一篑,饶是他这样镇定之人,此刻也没办法镇定。
底下是有密道,可如今都被填了土。可想而知,容盈和林慕白前面走着,后面就有人把密道重新封存。谁也不知道这密道的出口在哪,谁也不知道这密道有多长,里面有多危险,有多少埋伏。
你若想继续这个密道的线索追查,你就得一步步的挖进去,然后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可如此一来,费时费力,等你找到了出口,他们早就走远了,根本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你。即便留在原地,那也是为了想给你收尸。
“为什么没发现这个密道?”容景宸切齿。
刘瑜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皇上,这午门本就是前朝留下,本朝加固的,谁都不知道这底下有密道。请皇上恕罪,卑职一定会把人找回来!”
容景宸冷眼望着魏道德,“果然,父皇是对的。”语罢,拂袖而去。
下一刻,魏道德被人摁在地上,“皇上!皇上,老奴冤枉!”
不管冤枉不冤枉,容景宸心情不好,你就得倒霉。
蓦地,容景宸站住脚步,站在宫门口回头望着鲜血遍地的场景。他方才站在上面,似乎看到了一袭白衣。是那个墨发白裳的男子吗?
他站在那里,凝眸扫过这满地的尸体,竟也不急着回宫,而是默默的穿梭在横七竖八的尸堆里。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不断叫嚣着,他回来了,只是不愿见自己罢了!
没有,确实没有。
心里渐渐的安静下来,方才的暴怒与焦躁都被悄然抚平。
他终于明白父皇为何不许他们这些皇子,沉迷于儿女私情。原来情之为物,能消磨人的斗志,能让所谓的聪明才智都消失无踪。
站在血泊里,容景宸望着到处弥漫着鲜血滋味的京城。过不了多久,这些地方将恢复最初的平静,而他——将把大祁的天下,都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刘瑜上前,“请皇上回宫!”
外头不安全,到处是乱党,的确该回宫了。
容景宸头也不回的离开,却不知那一袭白衣就在京城的某个角落,某间屋子里,静静的坐着,听着外头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听着惨烈的杀戮响彻苍穹。
那一瞬,就如同回到了多年前的京城,那个大殷皇朝覆灭的时候。
城破,宫破。
家破,人亡。
京城外头的局势,其实也不容乐观。恭亲王府原本的护卫军和女子卫队带领着的前朝残部,在城外与南陵侯府的军士对决。
可宋久清是谁,不过是个文官出身之人,这会子哪有能力指挥作战,见着这般场景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指挥作战,所以将难题丢回了皇宫,等着容景宸来决策。
容景宸下令,着兵部与赵营将军,调兵迎敌,务必将所有余党剿灭在城外,不许放入京城一人。
在朝堂上混迹多年,容景宸也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文臣武将。虽然不多,但到了这会子也得硬着头皮往前线送。只要能剿灭这些乱党余孽,这天下就彻彻底底是他容景宸的。
军队在京城内进进出出,百姓们人人惶恐,便是金銮殿上被禁足的文武百官,此刻也跟着心惊肉跳,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身家性命,可都在腰间栓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