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雨,可别染了风寒,否则苏婉身上的毒,就会变得很棘手。
一柄泼墨莲伞,手握青竹柄,与雨中慢慢行进。细雨绵绵而下,伞面上那一对并蒂莲花,于风雨中徐徐舒展。林慕白仰头望着顶上伞面,唇角微扬。耳边是风吹紫铜铃声,声声入耳。
指尖轻柔的抚过柳藤球,脑子里满满都是容盈书房里的那一幕。
风过窗棂,响起铜铃声声,那摇晃不定的柳藤球,涤荡内心深处的浮躁,换得心中安然。那时候的他,该是怀着怎样的心绪,才能坐在那样的屋子里,一坐便是一日?
是煎熬还是甜蜜追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正想着,一双浮云靴金丝绣暗纹黑靴已停驻在她跟前。
伞,微微向上倾起,林慕白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容盈蹲下身子,直接收了伞钻入她的伞下,“眼见着雨越下越大,回府未见容夫人,心里怎能安稳。所幸,爷一双慧眼,于茫茫人海亦能寻得娇妻一枚。”
她轻嗤,“油腔滑调,便是这张嘴也不知折了多少女儿心。”
他一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缓步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进得车内,她窝在他怀里笑了笑,“我又不是不认路。”
他一本正经,“孩子会迷路。”一双不安分的手,不知何时已落在她的小腹处。
伸手便拍了他的手背,林慕白瞪了他一眼,“胡言乱语,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情吗?这里头哪有孩子?”
他瞧着她,勾了勾唇,“今日没有不代表明日也没有,明日没有不代表来日都没有。来日方才,夜长梦自然就多啊——容夫人!”
林慕白瞥了他一眼,他将最后的“容夫人”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眼底满是戏虐之意。轻叹一声,林慕白伏在他怀里,压低了音色,“我吃了那么久的避子汤,想要成孕只怕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些日子我虽在调理,但——能不能见效,还得看我自己的吸收能力。我能为别人瞧病,但对于我自己委实有些无措。”
容盈不以为意,“无妨,爷多努力便是。”
她翻个白眼,“浑然没有半点诚意。”
他一顿,突然翻身将她压下,“难道要爷在车子里表现赤诚之意?”说着便要宽衣解带。
她急了,慌忙摁住他不安分的手,“作死吗?这是马车,待会就到府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厢多、多——”她面上臊得紧,愣是没脸将话说出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厢多饥渴,见着容盈就扑。殊不知,是容盈自己不好,最后反而还得怪她。这约莫就是由来已久的“女人的悲哀”,男人把持不住之后,难免要怪女人是红颜祸水。
“多什么?”他靠近,温柔的含着她精致的耳垂。
林慕白一时不慎,当下一阵酥麻,急速推开了他,“好了别闹!”可略带鼻音的训斥却反而好像带着几分娇嗔。
容盈摇了摇头,“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坐直了身子,哼哼两声,“咱家容四爷也有为难的时候?还真是稀罕事!”
他自嘲般笑了笑,“谁都不值得爷为难,独你——”见她眼神微冷,他笑着揽她入怀,“为难也值得!”
油嘴滑舌,真是没半点正经。
可正经能当饭吃?正经能让她的肚子大起来吗?事实证明,正经没什么用处。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正经便疏远了。是故,还是不正经一些为好!
“今儿个朝堂上,诸位皇兄提议,让御医重新为我诊治。”这话一出口,林慕白快速从他怀里坐起,眸色微怔的盯着他。
容盈不以为意,“意思很简单,回京已经数日,齐王和毓亲王很想知道,我早前到底是不是装病。一病六年,我离京不过数月,即便你有妙手回春之效,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所以——”
“他们想治你个欺君之罪?”林慕白挑眉。
容盈点了头,“对!”
她咬唇,面色发白的低下头去,“还真是没完没了。”
何止是没完没了,简直是穷追不舍。
这不,朝堂上刚刚提议结束,人就追到了恭亲王府。
容盈抱着林慕白下了马车,抬头便看到一溜的御医在恭亲王府门前排成一排,整整齐齐的候着呢!齐王容景甫和毓亲王容景宸,正笑盈盈的望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