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风听得真真的,恨声道:“爷是哪种人?所以,爷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肯跟爷计较,是吗?小四儿,你好意思厚此薄彼么?你宁肯背着这么个累赘,也不肯跟爷走么?都说你聪明,爷看你分明就是个大笨蛋!”
“是,在下是笨蛋……侯爷没必要跟个笨蛋生气上火,为侯爷的如花似玉着想,建议侯爷还是尽早回府歇息吧。游戏的话,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一语未了,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大力,将她重新拉回到某人的面前。
“什么?”若萤当真有些不耐烦了。
见好就收乃是智者之选,她讨厌得陇望蜀的家伙。
她怀疑对方从未曾在意过她的感受,这也许正是天下无赖们的本色。
梁从风以扇点唇,用只有两个人方能听到的声音蛊惑她道:“这儿,只留给四郎一个人……”
还道是什么要紧事儿呢,原来是这等混帐不要脸的话!
眼珠转了一下,心想若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岂非有默认之嫌?若不想藕断丝连,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给对方留有幻想。
“侯爷如此抬爱,就不担心所托非人?”
“有人说,你这个人很危险、不可全信。爷想过了,即使你满口谎言,能把爷忽悠住,也算是能耐,爷,认了。”说这话的他,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四郎只需做你自己就好。如果四郎变得不像四郎了,爷能否看得上你就很难说了……”
若萤叹了口气。
对于这种执念深沉的人,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侯爷,醒醒吧。”
有那工夫,做点什么不好?何苦非要把青春浪费在她身上?真心也好,赌气也罢,其实就是个观念转变的问题。
长久以来,小侯爷都在作茧自缚,从起初的无奈,渐渐变成一种习惯。
当别人一心往前、勇攀高峰的时候,他却停在原地苦苦等待一个一见钟情的背影,这不是傻是什么?
这么浪费年华真的不绝的可惜吗?要怎么才能说服他,认清这一点?
人生短暂,世上没有后悔药。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他不能,而她却可以。
他不是她,那么幸运地拥有两幅灵魂、看到那么多的是非、明白自己的归属与得失。
她不希望他走弯路,几时他才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呢?
还有,他不是对君四很不屑么?怎么越来越听他的话了?君四绝非善类,之所以想抱住安平府的大腿,原本就怀着不可告人的企图。
可是,她能够阻止吗?她若说“不”,小侯爷定是要反着来的。
不然,就得如他所要求的那样,变成“他的人”。
这肯定是不成的!
一路闷闷不乐。
回到李府时,已近午夜。
各处俱已安寝。简单的洗漱之后,若萤坐到床边,由腊月伺候着洗脚。
洗着洗着,腊月忽然叹了口粗气:“四爷,才刚侯爷是不是又难为你了?”
没听到回应,他又赌气道:“四爷那么聪明,就不能想个一了百了的法子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有。”
若萤悠悠道。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证明她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