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相看……
“听说四郎的学问都是自学的?”
对此,若萤不以为然:“天底下哪有生来就无师自通的?大人相信吗?”
“如果是四郎,大概没问题。”
这就是明晃晃的示好了。
但是若萤却忽视了他的心意,自顾道:“乾坤为师,教授阴阳之道;三人行,亦师亦友;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是这样吧?”
这一席话铁骨铮铮、大义凛然,再次把李祥宇给梗住了。
无可置辩、无懈可击。
这真是要逼疯人的节奏。
此时此刻,李祥宇感受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曾有过的冲动:他想打人。
实在不行,能狠狠地捶两下桌子,也好。
他很怀疑自己的那个兄弟素日里是怎么和这孩子相处的?有没有给气得冒烟?会不会经常性地捶胸顿足?
祥廷也好,陈艾清也好,或者是柳静言、朴时敏、王世子、小侯爷……
他们是怎么同她相处的?怎么能够忍受他的这个性子?
如果四郎是这个样子,那么,苏苏呢?会不会也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心思叵测的人?
要是这样的话,以后会不会给家里带来数不尽的麻烦与纷争?
钟家……
钟家不是好相与的。原本说好的事儿,睡了一宿就改弦更张了。
那足足列满一张单子的聘礼,至今仍是他心底的一个阴影。
虽然母亲不说、妻子不说、父亲不说,但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缭绕在这个家里的那一丝异常。
是他,给这个家造成了困惑与不安。
是他,给这个家、给自己的妻子,带来了耻辱。
所以,他才会对四郎耿耿于怀吧?
母亲说,四郎其实才是家里的主心骨。蓁姨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却对四郎言听计从。不拘大事小事,必定要先征询过四郎的意见,才会有所定夺。
能够作到这个份儿上,没有一颗大头大心,怎么行?
听说,三房和老宅的关系很不好。那么,老宅索要的那些聘礼,三房不会无动于衷。
但至今为止,都没听到三房有所动静。
是不是因为四郎的缘故?因为他受伤,苏苏的婚事被推迟了;因为他受伤,三房问询的信件像雪片一样飞来;因为他受伤,很多事暂且按兵不动;……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四郎这么关切。
没办法,很多事都绕不过这孩子。很多疑问,或许只有四郎这里才能给出解答。
李祥宇暗中吁了口气。
意气用事在四郎这里是行不通的,看看他那张脸、那双眼睛,镜子一样,映照出对面之人的焦躁与不堪。
他可不想在他面前失去仪态。
“四郎没想过报考县学?依四郎的情况看,就是报考府学、州学,也是绰绰有余的。”
若萤沉默了片刻。
这一态度,让李祥宇直觉得有机可乘。
“其实四郎是想的吧?”李祥宇眼睛发亮。
“想是想,时间上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