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命的人在某些方面天赋秉异、聪明过人,但在其他方面,却天真幼稚,不通人情世故。性格上多孤僻内向,极少有朋友,极易招惹小人恶人,受到欺凌侮辱。
尤为可悲的是,这种命的人,普遍地寿命不长。或者可以直接说,童子命等于短命。
三、六、九的年头是个坎,对于童子命的人来说,是个躲不过的劫数。其中,十八岁更是个凶险至极的年纪。童子命的人中,绝大多数会在这个岁数上夭折。
朴时敏今年虚岁恰好十八。
今年的他,会有一劫。
关于这一点,他从很早、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了解。或许难逃一死,但是,红蓝的出现却赋予了他生机与希望,以及迫切地想要活下去的信心与勇气。
那个曾经于街头慷慨解囊拯救了他的钟四郎,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拯救他、于他同行很久很远的人。
钟四郎的八字,暗藏玄机有些邪门儿,却恰好、恰好能够庇护他。
他清楚地记得姨丈的不止一次的叹息:敏儿,你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那造化,遇见你命定的神祉。遇见他或者是她,也许不是你这一世的目的,但却是最为重要的使命。
一个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是否在世是否降生、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将会延续他这一世的生命,能保得他平安无虞、替他除厄解难。
是谁呢?
他真的有这份造化吗?
这个渺茫的希望无限的疑问,现在解开了。
那个靠在炕头正被苦楚与忧惧蚕食着的孩子,居然就是他活命的符箓。
可以相信吗?八字没问题吗?
虽然他已经卜算出,她此番没有性命之忧,可这么大点的孩子,真的可以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与她吗?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北斗瞧着他摇摇欲坠,担心极了,赶忙把他搀到杌子上休息,“公子你不要太担心,人的命,天注定,这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
“不,四郎不会有事的!”没来由地一股力气上涌,朴时敏坚持己见。
“好好好,公子说没事儿,那就是没事儿。小的从没怀疑过你,这是真的。”
北斗指天发誓,只为了能安抚自家主人的不安。
“你听到了吧?那可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阴阳生,天生有通天彻底的本事。”李祥廷如得了令箭,攥着莱哲的手臂,唯恐他跑了似的,定要他马上点头,“有惊无险,懂吗?你不用担负任何的风险,可以放心了吧?别跟我说要回去考虑考虑,谁知道你会不会脚底抹油卷了细软逃之夭夭?你个四海为家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谁知道你下一步会躲到哪里去?就在这儿,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快决定,我们也好安排后续的事项。”
莱哲的眼睛都直了,杠着颈项大有要做烈士的架势:“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理,我抗议!这是强迫,这是不对的!”
“祥廷,做什么呢!”
陈艾清再度出手劝架。
柳静言抚额神伤。
朴时敏面壁惘然。
眼看着局面就要陷入混乱,窗外忽然有人警示性地咳嗽了两声。
有梅香婉约,追魂摄魄。
朱昭葵的声音如雪漫凤阁,一派高冷。
“本王作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