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秋原上的野兔,总是小心而谨慎地躲避着来自外界的风吹草动。
这就是生存之方吗?
秘方……秘方……
“换药了吗?”
才喝了一口,若萤就品出异常了。
静言笑了:“只加了一味人参,居然也能吃出来。”
若萤怔了一下:“不加就好不起来吗?”
她挺在意人参的来历。寻常人家,即便是人参须须,也吃不起啊!
这当中,也不知道谁又破费了。
“加了会好得快一些。”静言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就快要雨水了。你自己也说过,七九ba九雨水节,种田老汉不能歇。雨水到来地解冻,化一层来耙一层。早点好起来,才能不耽误农时,也省得你到时着急。”
说时,静言留心瞅着她的面色,想到刚才看到叶氏的表情不大好,便有些担心:“你和三娘没生气吧?”
若萤将剩下的药一饮而尽,一手放碗,一手端起另一碗清水来漱口。
静言早已拾起了炕下的渣斗,送到她面前。
漱口完毕,若萤拈起茶盘里的一枚红杏蜜饯,三下两下嚼了,吐出来一枚果核。
“我记得哪本书上说的,杏仁有毒,轻易不能食用。可我娘每年春天,就爱积攒些杏核,说要晒干了取杏仁。这习惯,总有一天得给她改掉。还有我爹,每次吃樱桃,总是囫囵吞。殊不知樱桃核毒性极大,说了也不当回事,真叫人不省心。”
说完,看了静言一眼,道:“生气也没用。”
静言遂放下心来。拿开茶盘,帮她重新躺到。
他神情不甚明朗,眉宇间隐隐缭绕着怨怼。
“静言不高兴吗?”轻轻捉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有些抵触,“是因为我给你造成困扰了?”
“你不要多想。”他没有烦她,一直都没有。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更便捷管用的办法吗?”若萤自言自语,“也许算不上是好办法,但却会奏效。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静言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更加郁闷了。
为了达到效果,有必要拿自己的名节作为赌注吗?一个女孩子,定亲又给退亲,世人会怎么想、怎么说?她自己不也说了吗?人言可畏。
“跟人的一生相比,这没什么的。”若萤握紧了他的几根手指,牵着他坐到炕边,“只是没能提前告诉你,害你担心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怕我说了,你不会答应。”
这就是倔强不肯认错吧?
她早就看透他了。知道只要她执意往前,即使是作出最危险的举动,他都无法对她疾言厉色,甚至是拂袖而去。
他觉得她就是他的一个梗,越不过也嚼不碎,最终只有妥协、接受。
“我倒不知道,是多么要紧的事,值得你用性命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