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当医生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浓烈的无力感。
或许是因为言熹和陆明绪都是和她结识的朋友,如果出了什么事,她就会失去他们。
言熹如今面临家庭的逼迫不告而别。
而等待骨髓救命的陆明绪,又是言熹爱的人。
孟若眼眶通红,在她看来,生离死别是很正常的事。
但分别之前的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抬手擦掉眼角的眼泪,还是打算去陆明绪家里看看。
走到楼道里,孟若跑上前,深呼几口气抬手敲门。
里面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孟若以为是陆明绪没听见,特意喊了几声,“陆先生在家吗?”
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孟若只觉得疑惑,他生着病,能去哪呢?
难道去医院了?
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明绪现在恨医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过去。
“陆先生,我是孟若。”
孟若又敲了敲门。
整个楼道里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在回荡。
她握着挎包的带子,心情渐渐变得凝重。
“不在家吗。。。。。。”
她拿出手机拨了陆明绪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孟若只得放弃,慢吞吞地从陆明绪家门口离开。
其实她的每一声呼唤,陆明绪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就靠在门后的那面墙上,神情麻木地盯着某处发呆。
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哀莫大于心死。
他今天算是把这句话的含义体会得淋漓尽致。
陆明绪缓缓转动眼珠,只觉得自己准备去做手术之前的欢喜心情极其可笑。
或许他那句他有适配的骨髓了,只是他的一个梦。
梦醒了之后,他还是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陆明绪突然就想通了。
他扶着墙站起来,把行李重新放回去,只是没打算再出门。
他把自己锁起来,隔绝了和外面的一切联系。
先前是倒在床上就疲惫不已,现在睁眼几个小时,他都无法入睡。
直到夕阳的金色余晖从窗外投进来,他才微微动了动身子。